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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亦封沉默、寡言、为人低调,而她也是,所以钟念在他面前,最像她自己。
钟念也很说不清到底为什么,明明梁亦封这样的人城府最深,旁人的喜怒不形于色是打小教出来的,挨了多少棍棒读了多少诗词史书才学会的,而他没有。
他生来凉薄,面无表情的脸庞天生寡冷。
可她偏生觉得在他身边,最自在。
命运有时候奇怪的,让你在无所适从之时又觉得适逢其会。
钟念站在紫藤长廊下,枝虬叶茂的紫藤花垂吊在长廊石梯下,细小的花瓣落在地上零落成泥,在春夏蒙昧的时节,阳光倾泻一地碎金。
她停下脚步,风裹挟着花香,她在绿光中站定,拿出手机给梁亦封打了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她耐心的等到忙音来临前的最后一刻,那边竟然接了,熟悉的低哑声音响了起来,滋滋电流传过,传入她的耳里格外的低沉有磁性。
梁亦封:“嗯。”
无波无澜,没有任何情绪。
钟念眼睫扇动,她坐在石凳上,问他:“你在哪儿?”
“在你家。”
钟念很快的反应过来,“我母亲那里?”
“嗯。”
“我来找你。”她说。
梁亦封:“不了。”
“为什么?”
他说:“我马上要回公司。”
“我去公司找你。”
她听到他在那边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妥协还是无奈,但他总归是让她来找他了:“我在你家等你。”
钟念说,好,那你等我。
挂了电话之后,梁亦封环顾四周,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白色的床,床单是绿色碎花样式,房间干净整洁,一张书桌,一个衣柜,窗台处的蕾丝窗帘在阳光下微微飘荡在空中。
书桌前放了张合照,十五岁的少女清冷如皎月,站在她身边的少年眼里曳出一道慵懒微笑,左边嘴角微往上挑,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
梁亦封的眼底像是淬了冰一样。
“小梁。”有个声音从门外传来,“原本还想给你看几张念念小时候的照片的,可找了好久都没找到。”
梁亦封:“没关系。”
“你在看什么呐?——这张照片啊,”钟母笑着拿起来,说,“念念回国之前我给她收拾了下房间,在抽屉里找到的,不过你看,隋禹和念念站在一起,是不是很般配啊?”
梁亦封:“是吗?”
“对啊,而且俩人关系又好,我一直以为念念能和隋禹在一起的。”钟母的语气渐渐失落起来,“可惜,念念没有那么好的福气。”
梁亦封:“没有。”
“嗯?”
“她会遇到更好的。”
钟母笑笑,权当他这是在安慰自己,摆了摆手,说煮了碗绿豆汤,出去喝点吧,
梁亦封点头,他落于钟母身后,往前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伸手,把照片朝下,压在桌子上。
·
钟念左等右等也没等到出租车。
反倒是等到了来参加校庆的隋禹。
他今天开了辆特别招摇的敞篷跑车,鼻梁上架了幅墨镜,身上穿着件花衬衣和花裤衩,一身海边休闲度假装,骚包的不行。
他在她面前停下车,轻佻的吹了声口哨,“美女,上车,走吗?”
钟念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隋禹用食指把墨镜往下面勾了勾,挤眉弄眼道:“给个面子成不?”
哎。
钟念无声的叹了口气。
她无奈的笑笑,然后伸手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身边一起等车的人都惊了,丫还有这种操作?
隋禹更是笑的得意忘形,开着跑车在车流中窜来窜去。
钟念觉得他可真是幼稚,都快三十了,每天还没个正行。可话到嘴边,又觉得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生活的方式,他这样子生活,乐趣总比她的要多。
至少她从他的身上汲取了很多的快乐。
车开出去没多久,隋禹开启车顶,软顶缓缓升起,将外界的阳光隔绝开来。
他抽空往她这里看了眼:“不是说不来校庆的吗,怎么又来了?”
“报社采访,不得不来。”
“一个校庆还上今日头条啊?”
“谁知道呢。”
正巧是红绿灯,隋禹从车里的冰箱里拿出瓶水给她,递给她的时候,隋禹不怀好意道:“需要我给你拧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