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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会议室不过十几米的距离,黄昏被雾霭夜色遮盖,天色渐晚,窗外是霓虹灯渐次亮起的新一轮夜晚。
梁亦封:“怎么了?”
钟念:“你觉得呢?”
“什么?”
“如果你是我,你会报警吗?还是就这样不了了之。”
梁亦封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凉薄的笑:“我说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考量。”
“那你的考量是什么?和那位梁医生一样,息事宁人?即便被打的人是你?”钟念难得这样咄咄逼人,仿佛身上锋芒针刺尽现,像一只小刺猬。
梁亦封没说话,他眼眸晦涩,难辨情绪。
过了许久,他都没有说话,钟念轻笑一声,自嘲般说:“是我做错了,我现在就去和警察说,是我报错案了。”
她直直的走向办公室,从他的身边穿过。
以一种决绝的、冰冷的、隔绝千里的姿态。
疏尔,她被人拉住,抵在墙边。
今天第二次,她的背脊撞在墙上,只不过与第一次不同的是,此刻她的背后有只手抵着,使得她没有一丝一毫的痛感。
面前压下一片漆黑阴影,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的走廊,阒寂无声。
梁亦封的脸向她缓缓靠近,温热的鼻息落在彼此的脸上,他眼眸清冷,倏地,眼尾上翘,狭长双眼格外的迷人。
梁亦封轻嗤了一声:“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顿了顿,他接着说:“我不会报警,钟念,我会直接杀了他。”
但不是因为他打我,而是因为,他对你心怀歹意。
钟念,我这条命,不值钱的。
只有在“为你”的时候,才稍显那么一点点、卑微的价值。
第14章 liangyifeng
钟念恍惚了的看着他,他眼神狠厉,似是利刃出鞘般夹带冰霜与血,他唇角冷冷的往上,牵起一抹阴冷笑意。
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一阵风,掀起他白大褂的衣角,衣角在空中飞舞,裹着钟念的下半身。
她心底没来由的有了股怖意,伸手推开他。
梁亦封被她推的往后退了几步,他倚靠在墙上,神情难辨的看着她。
医院的廊灯带着晦涩的暗,他的头微微垂下,垂下眼眸,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下颌线如刀锋般顺畅。
有没有一种可能,世上是存在地狱的?
而他是来自地狱的魔刹。
钟念捏了捏手心,紧张的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梁亦封……”
“怕了?”他轻笑出声,脸上的表情竟然意外的温和起来。
钟念:“很多东西,点到即止是最好的。”
她竟然在和他讲道理,梁亦封从出生到现在,还从没有人和他讲过道理。
有意思。
梁亦封勾了勾唇,脸上没带一丝笑意。
他看着她紧张的模样,半是好气半是好笑,但最后,所有的情绪都捻成悲悯。
在他为她死都甘愿的时候,她不过把他当成昔日旧友,或者是更官方的客套关系。
她拉他留宿,是为了报答他们家多年前寄宿的恩情;
她关心他,似乎只是随口一说;她为他抹药,似乎是他的强求,而她只是不习惯拒绝。
如此种种,悲悯万千。
梁亦封垂下眼眸,看向干净的地面。
他说:“应该报警的。”
“嗯?”钟念瞳孔微微放大。
梁亦封抬起头,“你做的决定是对的,钟念。”
钟念一直紧绷着的双肩终于塌了下来,她淡淡一笑:“谢谢。”
“不必。”梁亦封说道。
他起身,带她往不远处的会议室走去,伸手拉开会议室的门,里面两位警官、梁昭昭以及一位院领导,他们面对面坐着,而那位闹事的中年男子被手铐铐住,坐在一旁。
梁亦封扫了一圈,视线最后落在刘主任身上,“主任。”
刘主任高高的扬起手,“你们来了,快坐下吧。”
梁亦封和钟念对视了一眼,继而走了过去,在没人坐的位置上落座。
·
半小时后,会议室的门被人从里打开。
两位警察架着犯事的中年男子离开,医院领导笑着目送他们离去,等人走了,他们脸上的笑瞬间消失殆尽,面容严肃的看向梁亦封和钟念。
两个人,梁亦封向来是不上心医院的事儿的,但他医术高超,在同辈人里面实属难得,而且背景又硬,说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