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庆历风云(七)22(2 / 2)
香香听了脸上一红一白,“相公不必多说了,您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我知道这个石介,我见过咱家斋堂里您立的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夙世寃家石介’,还偷听到您在祷告时诅咒他的话。这个柳永原来就是那个柳三变,更不是个好东西,换个名字也就是换汤不换药。既然柳永也在其中,即令没有相公这个事,我也不能饶了柳永。相公您就说怎么办吧!”
夏竦高兴得搂住香香低声耳语一番,最后说道:“事成之后你也不能再在汴京了,我在西京洛阳有一处宅院送与你,你就到那里安居吧。”
香香信心十足地道:“相公放宽心,也许用不了几天就能办妥,那时可能您还没有起身离京。”两人又密谋一番细节后,相拥着倒在床榻上。
两天后,赵香香与石介机缘巧合地相遇,石介本与香香有过一面之缘,便邀还家再叙前缘。当然了,这样的“巧遇”也是香香刻意安排的。
再过两天,香香趁石介外出饮酒,盗出石介尚未发出的一封信偷偷回到夏府。夏竦惊喜这女子办事如此利索,找来一张相同的宣纸,让她将信誊抄一份,只改动了关键的几个字,便让她赶紧返回石介住所,将改动后的信件放回书案上,一切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石介的字本来就以怪取胜,人们看他的书信时,往往注意力都集中在对字的辨认上,有一点点笔峰上的不到位,也都忽略了,谁又能想到有人做了手脚呢。
后来石介罢官免职,家被查抄。而这个神奇的女子赵香香,从此不知所踪。
七
庆历四年的中秋之夜,满月当头,清风徐来,花香扑鼻,宰相府里,晏殊正在自己的宅邸举办宴会。
尽管朝廷的改革从轰轰烈烈走向失败,晏殊的好情绪却不受丝毫影响。这是因为他虽然是宰相,却把自己当成局外人,在这场关系国家政局的重大改革中,他却始终躲得远远的。他虽然是首辅大臣,又与范仲淹、富弼等人有师生之谊或亲属关系,但他和他们刻意保持着一定距离。
这些年來,别的官员总是上来下去、出来进去的,昨天还是两府大员,明天就被贬到地方,在地方上还没干上三五个月,又被调回京城。整个宋代,官员的调动调整就是这么地频繁。
只有晏殊,像是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挪不动,他只是在朝廷的宰相、参知政事、枢密使几个重要岗位上换来换去,始终参与中枢机构的工作,没有离开宰执这一层级。
宰相府里的宴会,向来是高朋满座、雅士云集,客人中必然少不了翰林学士宋祁。酒食自不必说了,丰盛精致。安排了许多歌女佐酒献唱。客人们饮酒赋诗、高谈阔论,通宵达旦这才大醉而归。
清晨,有的官员请假,有的官员硬撑着上朝。应了天有不测风云这句话,晏殊却接到了不用上朝、在家待罪的皇上口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