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暗蚀65（2 / 2）

没有得到鹰的回复，那人还想接着问。

“我只是让0等于了1，知道了原理谁都能办到。”鹰给出了答案，在他开口前。

“哈？”那人露出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随即在他的思绪里浮现了一段看不懂的集合论构造，好像在说什么莱茵哈特基数…这下更不明所以了，但鹰才懒得管他能不能理解。

“该我提问了。”

“您…您请说！”那人不自觉的俯身低头，那是生物面临压倒性强者时的下意识反应。

鹰随便提了几个问题，那人倒是一改先前的颓状对答如流。因此鹰确认了他的诚实，给出的那些答案和自己知道的一样，那么接下来就该直奔主题了。

那人明显避开了有关星空的话题，对那些奉如禁忌，稍微沾了这两个字边的他都不愿意直说出来，而是要绕个弯去隐喻的表达。

“你是否遗漏了什么？”

人在极度惊惧时，会因肾上腺激素来不及分泌出现短暂的心因性休克，血压下降导致大脑供血不足，进而影响思考能力，判断力、决策力、行动力暂时性下降，即常说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就像那人现在这样表现的不知所措。

“没…没有……！我不知道！”

听到他这种欲盖弥彰意味明显的发言，鹰皱起眉头。那人情绪明显激动起来，在鹰瞥了眼他之后又恍如蔫了般安静下来。

鹰在观测到他的第一刻时，就探查过他的一切想法了。在这个过程中，鹰发现了这个世界的人的思绪深处都会存在一道牢不可破的“防火墙”，以此来保守一些不想被探知的秘密。那道墙的坚固程度就连鹰也很难突破，他也懒得多费功夫，于是就用最简单的方法，让这个世界的人直接口述出来。

那道“防火墙”明显不是这些幸存者的手笔，他们可没有任何能力阻挡鹰。

“你认为，你有对我隐瞒的余地吗？”鹰不动声色地将语气中的威慑意味提高了二度。

那人顿时汗毛耸立，上下槽牙打着战，像极了受惊炸毛的小动物。

“是祂熄灭了“蜡烛”！害得这个鬼世界被黑暗裹挟，仿佛光从来没有存在过…”

“祂是灾厄，是根源…是没有对立面的、唯一而独立的绝对者，无所谓唯心或唯物，诸相非相，对祂而言一切主体平等，祂是****！”

鹰认真的听着，****中每一个字他都能解析含义，但是只要这几个字拼凑在一起，他便立刻无法理解，并且将这些字的每一个音节全都忘得干干净净。

这一点发现倒是让鹰感到有点意外，这个世界里竟然还有超出他预想的事物，有意思起来了。

突兀间，那人露出了极度惊惧的表情。他翻起白眼，体内响起了沉闷的机括声，紧接着身体如同爆炸一般从内向外绽开，碎散的百骸俱是飞出数百丈远，径直打在了周围的壁檐上。

尽管那人的爆体炸的室内一片血红，到处都粘上了肉沫与血渍，但却没有分毫染到鹰的身上。

那些属于男子的碎尸小块迅速腐烂，一股腐尸气味弥散开，那股味以甘草为前调，混有一股浓烈刺鼻的柑橘味工业用清洁剂，中调是放了几天的、酸爽得足以招来一群苍蝇的白葡萄酒，后调则是阳光暴晒后的一桶咸鱼……然后鹰就屏蔽了自己的嗅觉。

最终那些腐烂的不成样子的遗迹被扑涌而来的黑暗淹没，再无留下踪迹，仿佛这个人从未存在过一般。

鹰没有丝毫情绪波动，这座城市没有活人，那人并未意识到自己早就死了。

在那人爆体之时，一张存放在那人衣兜里的对角相叠的纸飞向了鹰，铺张在他手中。这张纸上同样存在着如那“防火墙”一般的识别禁制，但比那人心灵中的弱得多，很轻易就破解开了。

上面记载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PSF087———暗蚀域。

永夜降临，白昼不再。

从某一天开始，世界黯淡无光，再也没有了光的照耀，黑暗侵蚀了一切。

你觉得那片黑暗之中好像有视线注视着你？只有视线吗…

087是一个被永夜笼罩的世界，自然光均被名为暗蚀的现象所吞噬，而人造光源的照射距离也因此大幅缩小，只有在封闭的室内才能够避免暗蚀影响。

暗蚀对于任何暴露在永夜之中又未被光源照射的有机体则毫无疑问是绝对危险的。

暗蚀究竟是什么？某种超自然现象？高级文明的人造环境？…无人知晓。暗蚀域的原住民曾试图通过研究来揭开永夜那神秘的面纱，然而随着文明衰败，躲在灯光下苟延残喘的幸存者再无探寻真相的可能，只能遵循着由人命堆出来的规律而苟活。

暗蚀域守则：

1.不要离开光源！

处于黑暗中且未被任何光源照射的生命体将会瞬间消失。

2.保证足够的亮度！

处于亮度较低环境中的生命体将会出现幻听、幻视等症状，看到模糊不清的“人形”，“听到”各种人声，通常情况下为消失在黑暗中的亲友的声音，这些状况会持续对幸存者的精神产生影响。

3.备好大量照明物！

在黑暗中的光源消耗的能量将会大幅提升，如火把、蜡烛等照明物会燃烧的更快，手电筒等使用电能的照明物的电量会消耗的更快。

4.不要凝视黑暗！

如果你感到难熬，想要放弃生存了，不妨长时间凝视黑暗试试，上一个这么做的已经…

…

最后的最后，有着“PSF基金会”的尾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