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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天上午,城郊太平湖。
盛夏的日子里艳阳高照,映照着广袤湖面波光粼粼,湖面荷叶、湖畔柳荫点缀其间,正是游湖赏荷的好时节。
马车停在湖畔边,杜菀姝掀开帘子下马,还没站稳,一把纸伞就打到了头顶。
杜菀姝愕然抬眼,撞上云万里冷淡的面孔。
“晒。”他言简意赅道。
这日头这么烈,定然是有点热的。所以……杜菀姝的视线往下一瞥。
云万里仍是一袭鸦青布衣,深色的绑腿和绑手将裤腿袖口捆得分外严实,乌黑长发扎了个留髻,仍是武人打扮。
日子好,游人也多,可云万里站在熙攘岸边仍是扎眼——他身姿修长高挑,又五官深邃,在京城鲜少能见到这般深眼窝高鼻梁的貌相。更何况,夏日出游,谁家不是挑着浅色衣衫穿,他倒好,穿一身黑不说,还裹的严严实实。
他,他不热么?杜菀姝忍不住犯嘀咕。
倒是挺好看的。
单就这么一站,也叫云万里站出挺拔气概来,仿佛手中举着的不是杜菀姝那把画着花鸟的纸伞,而是刀枪剑戟一般。
更遑论他那右脸上的疤,一眼过去,分外摄人。
往日出游,这太平湖畔人等闲杂,就怕有什么扒手小贼。
杜菀姝约莫今日是毋须担忧了。
“夫人。”
观星往湖边转了一圈,回来问道:“今日要游船么?”
“码头就在东边,”杜菀姝问云万里,“若是愿意,夫君可愿陪三娘上船?”
云万里的视线往东边挪去,看向那人头攒动的码头。
他微妙地抿紧嘴唇。
这……这就是不想了。
“夫君要不愿,也就算了,”杜菀姝赶忙说,“三娘年年游船,这湖看都看腻歪了。只是三娘想着,夫君许是没上过船呢。”
“不上去,也无所谓。”云万里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