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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是白日说自己苟活,现下又说什么这幅模样,有手有脚的儿郎,为何如此看轻自己。

   相处几日下来,就是傻瓜也看出来云万里对自己评价很低。

   是因为脸上的伤疤么?

   杜菀姝还记得,起先见面时,云万里总是觉得她害怕他的疤。

   她当然不怕,只是云万里好似从未听进去过。

   一想到这儿,杜菀姝就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夫君心系肃州,还会惦念读书人如何购置书墨,一片赤诚,三娘很是敬佩,”她柔声开口,“只是,夫君若是能分出点心,照顾一下自己,就更好了。”

   “……”

   云万里愣了愣。

   杜菀姝垂眸,看向桌上的汤羹。

   “夫君不是孤家寡人,”她说,“三娘来之前,有李管事在,远在肃州,定然也有将士挂念。”

   与云万里成婚几日,杜菀姝确实发现了。

   他好似真的不喜欢自己。

   衣着质朴,得体就好;饭食随意,能入口就行;连住处都是买了个简单的二进院,只需不漏风漏雨。

   云万里能因吕梁千金买墨想起肃州百姓的吃饭问题,却从没想过自己。

   “既然夫君思念家乡,家乡人也一定牵挂着夫君,倘若他们得知夫君在京城过的如此……如此简朴,”杜菀姝挑了个委婉的措辞,“他们又该多么难过。”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几不可闻。

   “三娘来了,见夫君不在乎,也是觉得心里发酸,不好受呢。”

   没别的意思,杜菀姝在心中强调。

   别说是夫妻,换做是朋友、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哪怕是个有良心的陌生人,见镇守边关的将军轻慢自己,也会心里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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