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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兴邦不发一言,拿起了桌上支票,确认了上面的数字确实是五千后,轻弹了一下,听着支票发出悦耳的清脆声,陆兴邦愉悦地吹了声口哨。

盯着支票,陆兴邦漫不经心的问道:“郭先生是做什么买卖的?”

郭云琛的眼皮垂下,专心地盯着手中的咖啡,淡淡的应道:“开家小公司,拍拍电影。”

陆兴邦眉毛一挑:“……哦,好巧,我也是,开了家小铺子,让大家没事娱乐娱乐。”

郭云琛:“……”

开个档口都说的这么清新脱俗!

陆兴邦怀疑手里的支票上刷了胶水,粘手上甩不掉了!

他轻咳一声,再次问道:“郭先生有什么打算?”

郭云琛的视线,从咖啡杯挪到了金表上,颜色好像有一点不对?

“最近有部片子,少一个主演,想请林影后帮帮忙。”

陆兴邦吐出一口长气,心安理得的把支票收进了口袋,把金表往郭云琛面前推了推:“这块表,是郭先生的了。”

郭云琛拿起金表看了看,没错了,确实补过漆,他看了眼陆兴邦,后者若无其事地端起咖啡杯,挡住了大半张脸。

算了,反正一点小钱。

陆兴邦看着正忙着照应熟客的宋浣溪,补了一句:“你应该感谢阿浣。”

郭云琛点了点头:“我会的。”

顿了下,他补充道:“感谢阿浣。”

陆兴邦:“……??”

宋浣溪招呼完一干熟客,正要开始读报,池叔却从取餐口探出头来,“阿浣,云吞面!”

“来了——”

今日份的宋浣溪很是有气无力,连应答声也不如往日清脆,这一下午钻罐子钻的,确实有些疲了。

到了取餐口,宋浣溪端起面,随口问道:“几号桌?”

池叔忙着炸一锅花生米,头也不抬地应道:“你的!”

顿了下,他补充道:“昨日和陈校一起来的那位先生,存了几百块,以后你晚上饿了,就点些东西吃。”

宋浣溪:“……”

她猛地回头,向角落里看去,郭云琛恰好端起咖啡,喝了一小口。

灯光打在他身上,白色衬衣的袖口探出了黑色西装的袖口,上面金色的袖扣熠熠生辉,让他优雅的像是童话里走下来的王子。

真不愧是她剧本中的男一号!

宋浣溪欣赏片刻,转回头,不容拒绝地对着池老板道:“把钱给我,我还给人家,今天的面,就从工钱里扣吧!”

宋浣溪在池记云吞面馆做了三年工,池叔多少也了解她的性格,知道她大部分时候温和好说话,一旦坚持什么,那真是死都不回头,能带着牛头马面一起去投胎!

池叔也不坚持,直接从钱匣下面摸出那几张百元大钞,又开始点数零钱,解释道:“他点了杯咖啡。”

宋浣溪立刻道:“咖啡算我请。”

池叔哦了一声,又找了张百元大钞给她。

宋浣溪把钱装好,也不端着面找张桌,就站在取餐口,直接吃起面来。

吃了两口,想起昨日郭云琛的提醒,下意识地放慢了些速度,只是到底习惯了,一碗面还是很快吃完。

宋浣溪没有马上去找郭云琛,依她和郭云琛几次打交道的经验,郭汉桑一定会在打烊后等着她。

宋浣溪心里突然就暖了起来:这世上固然有林影后老公这样的渣男,也有郭汉桑这样暖如朝阳的人!

“……杨过心想,要我绝了对姑姑情意,又何必活在世上?”

少女的声音响起时,云吞面馆沸腾的声音仿佛被浇了一瓢冷水的滚沸面汤,迅速的沉寂下去。

郭云琛和陆兴邦默契的停止了交谈,专心听起了少女读报。

听到有趣之处,陆兴邦不经意的笑了起来,眼角余光却瞄到旁边的家伙也在笑!

这家伙果然不讨人喜欢,他想。

郭云琛却没注意到陆兴邦的小动作,他专注地看着面馆中间的少女,专心致志的聆听,随着她口中的故事,时而微笑,时而皱眉。

待宋浣溪说的口干舌燥,结束了今天的读报工作,抬头看去,角落里的两位先生,都已不见。

陆兴邦觉得自己好傻,真的傻。

这家伙把车停在了一个街区之外,他跟着跋涉过去,以为直接去档口,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把车又开回了池记!

开回来了!

早知道他在池记等着不就好了!

陆兴邦烦躁的抽出一根香烟,一边点火一边强调道:“我专门安排了两个手下送阿浣回家的!”

“我们能不能直接去档口?!”

郭云琛扬了扬眉:“不是你刚才叫我感谢阿浣?有车坐,不比走路强?”

他又道:“烟熄了吧,阿浣应该不喜欢车里烟味太大。”

陆兴邦:“……”

他直接打开车门,走远了些,狠狠吸了一口香烟,这混蛋说话始终客客气气,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拳头就是痒的很,总想和这位郭先生的脸,来一次亲密接触!

郭云琛看着陆兴邦来回走动的身影,慢慢吐出一口长气,除了最开始给他推销手表,这家伙始终一脸懒懒散散的样子,却让他莫名紧张。

总感觉对方是一只暂时吃饱了肚子的老虎,等肚子再次饿了,就会扑上来——

可他就是不想输给对方!

陆兴邦:难道我不应该是男主角吗?!

郭云琛: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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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浣溪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路边的黑色汽车。

司机位的车窗摇了下来,露出了郭云琛那张英俊的脸,他笑道:“阿浣,上车!载你回家!”

说着,他下了车,亲为宋浣溪打开了后座的车门,宋浣溪道了声谢,弯腰上车,一眼看到了副驾上的陆兴邦,她有些意外,“陆先生,你也在。”

陆兴邦:“……”

对不起,他也在!

郭云琛很快启动车子,主动和宋浣溪解释道:“我和陆先生有点事要做,先送你回家。”

林钰很不开心。

昨天她在沙发上等了一夜,中间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醒来时,身上盖着件龙五的睡袍。

她以为龙五回来了,有些高兴,还有些小失望——以前她拍戏到很晚回来,疲惫的不想动的时候,龙五都会直接把她抱上床!

直到家佣陈嫂提了一嘴:“太太,我早上来上工,看你睡在沙发上,有点冷的样子,就拿了先生的睡袍给你盖上了。”

林钰勉强扯了扯唇角:“谢谢你,陈嫂……我想自己呆会,你出去的时候带下门。”

陈嫂一出去,门刚刚关上,林钰就控制不住的开始砸东西——

从她的梳妆台开始,刚买的化妆品全被扫到了地上,然后是床头的台灯,衣柜的镜子……先遭殃的永远是摔起来又脆又响的东西。

她知道陈嫂听的一清二楚,她却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林钰脑海中不停的回响着一个问题:为什么?!为什么男人结婚前后,可以判若两人?!

最后砸累了,她光着脚丫,踩着满地碎片上了床,脚底被划出了几道血痕,她心中却充满快意:流血吧,多流些,看那个混蛋会不会心疼!

蜷缩在床上,林钰盖着龙五特意从苏杭买回来的轻盈如云朵的蚕丝被,却依然觉得冷。

片刻后,她赤足下床,脚底再度刮出了血,她心中反倒生出阵阵快意。

拣起一堆碎片中的灰色男式睡袍,重新回到了床上,这一次,林钰把自己裏到了宽大的男士睡袍里。

嗅着睡袍上淡淡的香烟味道,林钰突然觉得安心。

再一次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半睡半醒间,林钰朦朦胧胧地想,有个袍子就够了,还要男人干嘛!

只是到底有心事,睡的不沉,当房间里有动静的时候,她立刻就醒了。

头还有些昏昏沉沉,她闭着眼,揉着太阳穴,随口道:“陈嫂,晚点再收拾吧!”

回应她的,却是有些沙哑的男声:“你再睡会儿,我马上就走。”

林钰瞬间清醒,她猛地从床上坐起,瞪着衣柜前只穿了长裤,正往身上套衬衣的男人——

“你还知道回来?!”

龙五应是刚洗过澡,他眉眼本生得凌利,头发一湿透,贴在头上,就多了几分湿漉漉的温和。

龙五不发一言,不紧不慢的系上衬衣纽扣,又仔细地把衬衣掖进西装裤里,再系上衬衣扣子,戴上手表。

林钰本最爱他的这番作派,现下却只觉得这人面目可憎——

她在身边摸了半天都没找到趁手工具,干脆从地上捞起一只鞋子砸了过去,同时近乎歇斯底里的大叫出声:

“你聋了吗?!我问你昨天去哪里了?!”

“又和谁出去鬼混了?!”

“你说话啊啊!”

龙五恍若未闻,拿起西装外套朝身上一套,转身朝外走去,淡淡回了一句:“你早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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