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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餐台后的阿伯笑道:“劳烦海伯做两个拿手小菜,我等下请人吃饭。”

顿了下, 裴远航补充道:“要素不要荤,清淡不油腻。”

海伯痛快的点了点头:“又是哪位娇娇?”

他嗓门大,一开口,半个餐厅都听到,门口却传来了轻快的笑声:“是我这个娇娇!”

众人一起回头,影后林钰依然是那一条酒红旗袍,仪态万千的走了进来。

海伯和她似乎也很熟,竟然难得的笑了起来,只是他眼角有道疤,长的又凶,笑起来比不笑还要凶神恶煞。

“是林娇娇啊!我看看,今早买的活虾还有一些, 给你做个清蒸鱼吧!”

众人都愣了下,活虾怎么变成了清蒸鱼?

唯有林钰吃吃的笑了起来,“好好!难为海伯还记得我爱吃的菜!那就一个油焖虾,一个糖醋鱼!”

裴远航笑着摇了摇头:“你啊,就喜欢过嘴瘾。”

也不再说什么,亲自引着林钰到了边桌。

二人坐下后,餐厅才恢复了喧嚣,只是众人说话声音都小了不少,且有意无意地都看向林影后和五老板那一桌。

沈梦如轻轻敲了敲碗边,待几个同伴都看向她,才压低了声音道:“你们看到林影后手上的新款劳力士了没有?”

宋浣溪一下来了精神,对于和金钱相关的事情,她总是格外敏感:“很贵吗?”

沈梦如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不由有些高兴,朱笙箫是闷罐子,几个男生对八卦兴致乏乏,难得遇到这么捧场的同好,她立刻打开了话匣子:

“当然贵啦!全球限量,纯手工打造!表壳是纯金的,指针都是镶钻的!”

“我还是这次考上了训练班,爹地答应给我买一块腕表,才在永安百货见到了。”

说着,沈梦如翻了翻秀气的手腕,露出了上面一块精致小巧的女式手表:“我这个才一百多,她那个——”

沈梦如朝林影后的方向努了努嘴, “要四千八!”

“当时永安的经理还说什么这是镇店之宝, 要摆几个月再卖的!”

宋浣溪摸了摸手腕上的老式男款手表, 这款罗马表,也是一个瑞士老牌子,还是父亲留下来的。

家里很多东西都卖了,只有这块表,她一直不舍得,因为真的很方便。

全靠这块表,姐弟三人上学才不至于迟到,她才能每日准点去池记上工。

宋浣溪每天早上起床第一件事,都是用棉布把表盘表链仔细擦拭一遍,再给这块已经用了十几年的老手表上足弦。

四千八的手表?

三百块钱一个月,不吃不喝,做工要做足十六个月!

演员,这么赚钱的吗?!

宋浣溪第一次,对编剧以外的职业,产生了向往。

“经理经理,现在是个人都能有个经理头衔了!”沈梦如意有所指地看向了亲自给五老板和林影后上菜的食堂经理。

宋浣溪微微一怔,两桌隔的不算远,从色泽上能清楚的辨别出,送上来的一鱼一虾,分明是清蒸和白灼!

沈梦如注意到她的视线,扑哧一笑:“女明星要保持身材,哪里敢大吃大喝!”

“趁着现在还没有正式入行,赶紧吃吧!”

说着,沈梦如给自己夹了一筷子红烧肉,又用公筷分别给宋浣溪和朱笙箫夹了一块。

而另外一张桌上,裴远航也做着同样的事情。

只不过,这位裴氏兄弟影业的大老板之一,做的更加细致:鱼肉都剔了刺,虾都去了壳,再夹到林影后面前的小碟子里。

他一边剥,一边轻笑道:“几千块的劳力士就是靓,你看看我,还戴着几十块的破表,动不动就罢工,老六还老是怪我迟到。”

“你表也收了,人家这么有诚意,就原谅他一次好不好?”

林钰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虾肉,举到鼻前,看着裴远航,“看到没有,我在你这里,才能吃到一口虾!”

“你知道他怎么说的?”

林钰放下虾肉,身体向椅子上一靠,两手做夹烟状,凑到唇边吸了一口,到底是影后,学起闲散公子哥也似模似样:

“少爷在家,吃虾都是佣人剥,没叫你剥已是好的了!”

林钰脸黑黑:“敢情还要我剥给他吃?那我不成了他的佣人?”

“干脆,谁也别吃!”

裴远航哑然失笑,把手里新剥好的虾放到了林钰碟子里,笑道:“他不剥,我给你剥,想吃虾就来寻我,想吃多少,我就剥多少。”

“你当初嫁给他,不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出身了嘛,云贵督军家的五少爷,那和皇帝的儿子也差不多了。”

裴远航意有所指:“我能剥虾,我可送不起这么一块劳力士。”

“你想好了,是要这几千块的劳力士,还是雇个佣人就能做的,会剥虾的?”

林钰摸了摸手上的新款劳力士,这几天她出尽了风头,连死对头李丽英的风头都被压下去了,可谓春风得意。

想一想,那个人平日也算温柔体贴,偶尔有些大少爷脾气,倒也不是不能忍,只是近来总是夜不归宿——

林钰正权衡利弊间,裴远航又下了重锤:“老公不要,孩子也不要了?阿瀚昨天还哭着问我,妈咪去哪儿了?怎么还不回家!”

林钰的心,一下就软了。

食堂内不知何时安静下来,待她抬头,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大束火红玫瑰!

龙五一身西装,却穿了双布鞋,人极英俊,脸上带着一丝坏坏的笑容,只看着她,不说话。

林钰心中暗叹,知道这已是对方最大的让步,要这位龙五少爷说出一句对不起,比杀了他还难!

林钰的原型是林黛……大家还是不要去找了,看就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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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军阀之子和年轻影后(二更)

林钰伸手接过玫瑰,下一秒,龙五大马金刀的在她旁边坐下,伸手抓起了一只虾,转眼间,剃了壳的虾肉就被放到了她面前的碟子里!

和裴远航精心剥出来的饱满完整的虾肉相比,这块缺斤少两的虾肉, 怎么看,怎么有点凄惨。

“每年一次,仅限你的生日。”龙五轻描淡写的开了口。

林钰发誓,她结婚都没今天开心。

“林影后前两年跑去美国的哥伦比亚大学戏剧系做了几个月的旁听生,认识了云贵督军家的龙五少爷,两个人回来过了一年就结婚了。”

沈梦如的八卦小电台及时播报起了最新出场人物的详细信息。

连说了几段八卦,只有宋浣溪听的最认真, 沈梦如越靠越近,最后干脆把椅子挪了挪, 和宋浣溪几乎肩并着肩,看的王宇一阵眼热。

“说起来,还有段趣事,林影后从美国回来后,把她的旧衫一股脑的捐了,重新做了一批新裙,你知道为什么嘛?”

宋浣溪老老实实地应道:“不知道。”

她家中窘迫,父亲只有到了年底,才会拿出钱来,给安秀娘和三个子女,一人置上一身新衣。

父亲去世,她和弟妹没有了新衣, 安秀娘倒是三不五时换一套新的, 若问她, 就理直气壮的来一句, “阿拉牌桌上凭本事赢的,侬眼红的么就自己去赢!”

本就没有新衣可穿,宋浣芸还有个抢她旧衣的癖好——这两年, 宋浣溪的衣衫越来越少,也多亏了平时上学要穿校服。

到了一些重要日子,宋浣溪也只能把母亲尚能穿的旧衣拿出来,撑一撑场面。

哪个少女又不爱美呢!

所以,宋浣溪实在想不出,好不容易攒下的一堆漂亮衣衫,坏了也要补一补继续穿上几载,怎会舍得扔呢?

沈梦如捂嘴笑了起来,几乎是贴着宋浣溪耳语了,她还不忘了拉朱笙箫一把,三个女孩子头并着头:

“哎呀,林影后说,旗袍开叉太高,上街的时候,那些洋人老是盯着她大腿看!”

“还有拍照的记者,也不地道,总叫她侧过身子!她一生气, 就把旗袍的开叉,全缝到了膝盖那里!”

“你们说, 这些洋人怎么就这么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呢?连我家请的佣人都不会大惊小怪的了。”

沈梦如的声音终于又正常了:“所以回来后, 那些改过的旧衫都不好穿了,林影后才重买了新裙。”

几个女孩子都赞同的点了点头,换作是她们,这旧衫,也是不愿要了的。

沈梦如笑嘻嘻地又补充了一句:“对了,这些新裙,可都是龙五公子买的单。”

年轻英俊,出身豪门,又大方阔绰,林影后事业得意,情场也是人生赢家!

宋浣溪下意识地便向另一桌看去,却恰好对上了裴远航看过来的双眼,她立刻抬眼笑了笑——

在池记云吞店打工,旁的不说,这对上眼就笑一笑,都快成了宋浣溪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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