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梁书》卷55,威帝下、闵帝,神龟元年至弘威四年59(1 / 2)

神龟元年正月,遣使巡行天下,劝课农桑,审断不公。是月,司空叶献薨。二月,以丹阳尹陶步为司空,吴郡太守麻慎为丹阳尹。是月,车驾还建邺。三月,伪左相窦诚卒。四月,庐江奏获灵龟,其盖文隐若“梁”字,威帝大喜,诏改今年元为“神龟”。是月,伪主以其伪右相崔恭为伪左相。七月,伪温寇蜀郡,为边军所击退。九月,草原貘奚犯伪温北境诸郡,所在寇掠,温将累战始退之。是月,伪温武威戍卒奴木必起义,为其所在讨平。十一月,伪辽犯伪温河北诸郡,为温将所击退。

二年二月,车驾幸庐江,诏前将军、录尚书事沈晃总留守诸事。是月,伪温寇南郡,为边军所击退。三月,车驾幸沛郡,诏修威北宫于沛郡。四月,伪温犯沛郡,为淮道兵马所距。五月,伪温雁门戍卒木剌彻起义,为其所在讨平。六月,车驾至自沛郡。八月,伪温寇南郡,为边军所击退。是月,草原貘奚犯伪温北境诸郡。十一月,诏衡室修《睿帝实录》。是月,诏于沛郡修威北宫。十二月,伪温代郡戍卒参凶离起义,招引伪辽,伪辽遂以众犯伪温代郡,伪温将帅力战始击而退之。

三年正月,遣使巡行天下,劝课农桑。二月,诏海内举荐善于诗赋文章者以进。四月,伪辽犯伪温河北诸郡。是月,伪辽境内东夷犯之,辽兵多所还讨。七月,诏议设新乐。八月,草原貘奚犯伪温北境诸郡,转斗肆虐,所在不能抗,跨月始击走之。十一月,伪温寇淮北,为淮道兵马所距破,遂遁还。十二月,丹阳、吴雪。是月,伪温主罗台北涉薨,时年五十四,其子罗台伊特嗣伪,伪追北涉曰“世宗章皇帝”,改明年伪元为“隆统”。

呜呼,罗台北涉真小人奸贼、狡狐猾狸也!其与伪主罗台博卓一母而生,同胞兄弟,手足之间,何能更密?故博卓以至亲待北涉,使赐遇冠乎伪朝,往来漠然宫禁,凡有所请,无不许应,今朝欲镇陇西,答曰“可也”;明旦乞还洛阳,应称“善矣”,于彼此之间,未尝有所疑虑。而观北涉此贼,豺狼其里,蝎蜴其心,置其兄恩而不顾,觊其嫂貌而谋邪,卒弑君而害亲,盗权而窃号,其非小人奸贼、狡狐猾狸而何也?其子犹敢以世宗之名崇之,章帝之谥尊之,真恬不知羞、厚颜无耻矣!

弘威元年正月,诏以伪主卒,普赐海内,免今年租赋税役三一。二月,衡室上所修《睿帝实录》,威帝览而嘉之,赏其有司官吏。三月,伪温寇淮道,淮海道督统江照率众奋戈逆击,一战摧之,于阵中斩其伪淮北道督统别驾,虏其伪彭城将军以献京师,威帝大喜,诏免淮北今年租赋税役半,改今年元为“弘威”。六月,伪辽犯伪温河北诸郡。七月,伪温琅琊戍卒多剌提起义,应旗数千人,与其伪将卒战,不利,欲南归国朝,淮北王师将迎,而伪将截击多剌提等,以屠义众,提等遂尽为其所戮,王师竟未能济之,遂以众还。九月,车驾幸会稽。十一月,车驾幸南海。是月,司空陶步致仕。十二月,以丹阳尹麻慎为司空,少府穆桦为丹阳尹。

二年正月,遣使巡行天下,劝课农桑。先是,尚书台令、中书台令虽皆四千石,而朝位与九卿同列,至于在丹阳尹等下(注:梁制,丹阳尹与九卿并秩中二千石,而尹位在九卿之上,与金紫光禄中大夫等同列)。三月,诏二令朝位在九卿之上,与丹阳尹等同列。时袁琳为尚书台令,王彪为中书台令。四月,草原貘奚犯伪温北境诸郡。五月,湘楚、巴蜀两道兵马大都督、湘楚道兵马总辖制、楚公叶骜薨,江陵将帅奉骜子叶霖为两道兵马大都督,以湘楚道兵马副辖制邓顺正湘楚道兵马总辖制,表奏京师,诏许之。六月,伪温寇南郡,王师有备,击而走之。是月,伪温南阳小校勃那得起义,欲以其众两千余人南附,为其伪将所戮。八月,伪辽犯伪温河北诸郡。十月,貘奚犯伪温北境诸郡,所到涂炭,又破斩伪朔方太守、北地副将等。十二月,京师大雪。

三年正月,遣使巡行天下,劝课农桑,举荐贤良,考绩黜陟,审断不公。是月,司徒薛睿薨。三月,以司空麻慎为司徒,御史大夫北宫襄为司空。是月,伪温扶风戍卒登达得起义,为其守、将所讨平。四月,伪温寇汉中,为边军所击退。六月,中书台令王彪以拟诏失旨,积过遂免而还第。是月,诏加前将军、录尚书事沈晃中书台令。七月,伪辽犯伪温河北诸郡。九月,车驾幸豫章。十一月,伪温犯伪辽郡县,迁略其人数千口而去。

四年正月,车驾至自豫章。二月,伪温犯沛郡,为淮道兵马所破走。五月,河北大水。八月,伪辽犯伪温河北诸郡,其伪将帅抗击颇不利。又是月,草原貘奚犯伪温朔方、五原等郡,所在守、将力战不能抗,伪北道大都督多剌辛击之频见蹶衂,免职。

九月,威帝不豫,诏大赦天下以祈福。是月,伪温五原小校博希达起义,会聚同郡戍卒数千人,斩其伪五原将军,挟其太守,攻破郡城,开府廪以招远近,于是所在响应,其郡内戍卒二万余人共推博希达为“奉义大将军”,转击诸县。伪温朔方戍卒扶楼尼起义,与其同军数百人哗变军中,声讨其将军之罪孽,响应数千人,遂相与赴其伪将营帐,斩其伪将军,又杀其伪太守,据郡以反温。伪温张掖郡戍卒布伯然亦起义其郡境,招引远近诸郡,得应义数万人,诛其伪将军,斩所在守、令、都尉,陇右震动,诸郡县士卒多奔赴之。其巨鹿、云中、北地等郡将校戍卒亦多举旗奋剑,起义以反温,捕斩所在守、将、令、尉,夺官府仓廪,散济以招远近,于是伪温北境喧哗,塞下尘嚣。伪西河将军爪离彻率其郡兵马赴讨五原,道中其帐下士卒相率结引而兵变,即入其大寨,斩爪离彻,以其众降博希达。伪北道大都督奴木策率众讨云中义军那奈奇部,其所率士卒颇有临阵倒戈者,策惧率众还保代郡,不敢出讨,于是义众势气更盛。

初,伪温既席卷中原,盗窃万里,立胡夏分治之术,散其胡民,画部落以统,悉以畜产征税,而皆隶兵籍,凡有征讨之事,必以胡民为战士,其丁者则为兵卒,或随军转击,或驻守城戍,衣服饮食,皆由自备;其不丁者则共物役劳,以为转运之力,时号曰“兵户”,其大略已见卷三十九。后其胡民渐以南居,在中原日久,而塞内少草多田,不堪畜牧,故索奈氏、罗台丘余等伪主,皆命其所在郡县画量田土以受兵户,使为农耕,照旧以其户中丁者充军,留其不丁者并奴口事农耕于田垄,其兵户凡家有兵卒者,一概免其租赋税役,惟限其奴口多少,料口以收“奴算”。

而先是,胡卒既多业牧,逮乎其从征,每以牛羊马骆随军在营,饮食自给,大略不须置办口粮,洎乎渐事农耕,又所到常乏水草,故不能复如旧随牲畜,但仰其家付谷粟以为口粮,既不能多携,外戍又易烂腐,又其衣服铠甲,弓箭矛戈,莫不赖其自备,或贱市其粟以易钱币,颇所耗折,用而温境兵户百姓,深以此而困怨。其家兵丁若从征万里,道路遐远者,所费更甚,时人谓之“破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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