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 卷十 顺帝本纪77（1 / 2）

顺皇帝讳题如，穆帝孙，申德成王堂哲嫡子。肃定十年，德成王薨，顺帝嗣位为申国公，就国于郿。隆统五年十月，烈帝崩于洛阳。时虢王方破勃觉修于扶风西，闻神京陷落，至尊崩殂，大惊，会戏下文武以议对计，众咸以天下不可一日无主，请虢王奉宗室而登宸，建旗以讨四境之贼寇。王是之，即赴郿，遂请奉号于顺帝。顺帝数辞，虢王力陈社稷安危之理，顺帝始从，虢王于是护顺帝以赴西京。

十月二十日，虢王卫车驾至于长安，即日为烈帝发丧，上谥号曰“烈”。二十三日，顺帝即位于长安，改明年元为“乾兴”，诏大赦天下，惟博希达、雷塔胡折、勃觉修等首逆寇酋不在赦例。是月，梁将寇扶风、京兆，虢王遣将击走之。又是月，诏以虢王为左相、兼左右卫大将军，博参为右相，敛无蒙为左辅，叙来彻为右辅，以虢王有推奉之功劳，封频阳侯。时新京草创，北营南府群官百司多不能备。十一月，虢王留京兆尹汤晃守长安，躬率大众击勃觉修于武威，数阵破之。是月，济北陷于梁将。雷塔胡折袭杀博希达于洛阳，希达余众奉其贼将博布哈为伪主，遁于河北，僭称“大魏皇帝”于邺城。又是月，河东太守璺琮距河东数郡而叛，僭称“晋帝”于晋阳。十二月，虢王推锐与勃觉修战于姑臧城下，四战而破之，遂斩勃觉修于姑臧，禽戮其贼将逆兵数万，尽光武威。勃觉修弟勃觉剌率其残众西遁。顺帝闻虢王枭勃觉修，大喜，诏封虢王为扶风郡公，其将校士卒，并依功进赏。是月，梁将破雷塔胡折于河南。

乾兴元年正月，改元。是月，虢王乘胜逐亡，追击勃觉剌，遂光张掖、酒泉二郡，勃觉剌遁保敦煌。又是月，僭晋主璺璟闻虢王追勃觉剌于河西，遂率众西寇上郡，京兆尹汤晃遣将往距。

二月，虢王逼勃觉剌于敦煌，剌不能抗，欲走西域，西域校尉姚黎哲率众逆击而斩之，送首虢王，并陈奉顺帝之意。虢王遂传其首于长安，顺帝嘉之，诏进封虢王为虢公，以扶风、天水、安定、武都四郡为虢国，又诏以虢王为相国，以右相博参为左相，司农卿李詹为右相。诏西讨有功将校士卒，并加封赏。是月，梁将戮雷塔胡折，陷洛阳。

三月，虢王率众东还，比至，上郡已陷于璺璟，璟北盗云中，王遂坚壁固垒距之，与对持于云中、上郡之间。

四月，勃觉剌余寇素密忽煽动陇右诸郡，聚众数万，摇动河西，虢王遣将分讨，璺璟乘之来犯，遂盗云中数县。

五月，虢王麾众破斩素密忽于张掖，而东军以粮粟不能继，遂退守朔方，于是云中陷于璺璟。璟既取云中，欲进寇朔方，虢王命右将军汤暠预伏待寇，遂摧而破之，斩其数将，璟狼狈遁还。是月，虢王率众班师于长安，顺帝受虢王大将军，加黄钺，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又是月，诏易皇朝为金德（注：按《十四国风云录》所言，时虢之君臣以若按温旧论正统，其后文圣而齐间，温圣则虢间，深恨以己为间代，遂谓圣文德弘道极，所以前后间一赵于其中，而有天下八百年。其后继诸朝，德不能匹文，故其若欲逢圣朝，必先有一驱除，再有一间代，始得一圣朝。用目鲁为驱除，齐为间代，梁为圣朝；而后西代为驱除，温为间代，虢复为圣朝焉。于是文既土德，鲁克之而木，生齐而火，一如往昔，而梁自谓木德，不合虢论，其君臣遂篡梁德克齐而水，又改西代克梁而土，更易温因代而金，所以弥其统绪，成己圣代耳）

六月九日，策虢王曰：

王道重文，前圣所以冀贤臣；帝道尚武，往君用而俟骁将。故自上古而来，凡称王为帝者，莫不思持笏之相弼，罔非企奋钺之翼辅。其卒能协王化于朝堂之上，构帝业于弓矢之间者，必被嘉表之著，会受荫遗之封，所以酬勋而劝众，赏劳以激人。朕虽寡德，亦明兹意，今将授公典策，其敬听朕命：

曩者神不垂福，降难社稷，平帝以冢嫡而嗣位，践玉陛而登宸，秉万机以非仁，临百端而不恪，内朝喧哗，外野嗟叹，一朝暴崩于其行营，四海翘首以盼贤主。世宗膺天下之鹄望，应将相之固请，以弟继兄，受剑蓝文。而索禽遐虽元勋之守爵，竟怀悖于问鼎；林于离兹固蒙弘乎王室，乃包藏其祸心，于是摇动泾渭，扇迫河漳，当斯之时，其不危哉！而公持纯诚于天家，凭河右之锐旅，旌旃下陇，焚燎贼窟；旗旍东迈，凶酋传首，数月之间，靖此大难。此公之业一也。

恨哉天不悔祸，四海荼毒，正统属烈帝之朝，金德于隆统之季，群寇逞凶，流毒区夏。博希达会塞下附逆之蝼蚁，翻太行而济河；雷塔胡折聚沔汝从贼之鲲鲕，跨伏牛而向洛，于是狼藉道路，隳夷神京，烈帝奋剑，殉崩阵前。当此之时，天下无主，率土士民，莫不忧恸，江山有累卵之危，苍生临倒县之急。而公秉至忠之心，蹈因权之义，迎孤于申郿，奉朕乎长安，安社稷于右京，保宗庙于西秦。此公之业二也。

痛矣昊天未吊，钟难神洲，河朔之鲸鲵，犹放污浊而不抑；汝阳之虺蜴，尚极猖獗而非衰，而河右之豺狼，即肆妖虐；陇西之乌鸢，便纵贪邪。于是盗掠凉域，骚乱秦区，边烽赤白，驿传奔命。当此之时，华阴百姓，惮其离乱；山北衣冠，忧其嚣张。而公奋剑投袂，麾纛扬旄，传檄布赏，遣将陈兵。连战以进，妖垒洞开；伐鼓而前，顽贼瓦解。斩布伯然，枭亨洛奇，诛勃觉修，戮勃觉剌，其诸大小群贼，咸次第而戡平，遂肃两道而光数郡，捍西京而卫乘舆。此公之业三也。

公有此三业，其赐侯、进公、封王者，足矣！故今授公太宰，以关中道之扶风、安定、天水、武都，陇右道之金城、陇西，凡六郡，封公为虢王，受兹素土，苴以白茅，定尔邦家，用建冢社。今命左辅敛无蒙授太宰印绶，虢王玺绂。左相博参授虢王茅土，金虎、竹使等符。其以太宰位统群辟，职总百揆，其相国、大将军、左右卫大将军如故。其虢国置丞相以下，一遵旧式。

又往属隆正，巴蜀喧哗，同将自斗，张尼乞降，穆帝欲因之而取华阳，宰臣谋乘此而定剑外，遂遣士秦申，寄钺藩牧，车马相缀，迈岭南伐。而主帅宋汾，轻敌玩寇，囿束兵法之言，拘泥古将之解，竟至王师溃崩，三军覆没。惟王时为队主，临危不乱，略其残阵，拢其散卒，整阵而北返，保声于皇朝。此公之功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