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16(1 / 2)

大梁的护国大将军,秦王殿下大婚。

自然是朝野上下皆为之欢呼的。

是以,来参加陈霜意的大婚典礼的人也颇多。留下来吃酒席的,便更多了。往日里林闻清杀名在外,不苟言笑,与金陵城的文官武将都并不熟络。今日他大婚,这些原本与他交情并不深厚的大臣们,倒是各个热情。

原本他身着喜服,剑眉星目,骑在高头大马上,眼神淡淡地扫向站在秦王府门口的众位宾客时,有好几位品级不高的小官,都险些想要下跪。

但男人之间,往往除了权力地位,还有诗酒。几杯酒水下肚,这些文官们便不知道天南地北了,嚷嚷着与林闻清称兄道弟,还附庸风雅作了好几首酸诗,众人起哄要林闻清对上。

原本在公主府迎亲之时他便做了好几首催妆诗,眼下被众人打趣着,他又做了好几首。

原以为秦王殿下常年来征战四方,应当不通笔墨。哪成想,林闻清出口成章,惊才绝绝。

本来还想趁机讨些彩头的文官们一下子被噎住了,众人皆惊叹,一介武将,竟能有如此巧思见地,当真是难得。

众人又转念一想,秦王殿下文韬武略又生得如此俊美,与国色天香的小郡主,果然极般配。

于是乎,又拉着他喝了好几轮。

这一来二去,待到林闻清找到时机抽身离开时,天色早已暗了下来。

陈霜意端坐于喜房,也不敢乱动,更不敢乱吃东西。脑袋上还顶着华丽且沉重的凤冠,压得她脖子生疼。

整个人都不好了。她踢踏着脚,将床榻的案板踢的咯咯作响,以发泄心中的不满。

原本她出门时便因舍不得父亲母亲而哭了好大一场,眼下还肿着呢。此刻见林闻清迟迟不来婚房,也不掀她的盖头,更别提喝合卺酒和圆房了。陈霜意又气又委屈。

她堂堂郡主,竟被人晾在了一边。也不知道这外面到底有什么小宝贝,值得林闻清一去不复返。连新婚妻子都不要了。

林闻清一直不来,陈霜意不由得又在心里胡思乱想,他是不是一开始就不打算同她好好过日子,娶她就是为了应付圣旨?

想到这,生气委屈无助加上愤懑和思念父母,一齐涌上了心头,陈霜意方才止住的眼泪,又一次涌了出来。

而林闻清那边,他好不容易才抽开了身,便急匆匆地朝着婚房这边赶来。虽然两人相处不多,甚至都未正式碰过面说上话,但是林闻清心里隐约觉得陈霜意受不得半点委屈,此刻定然在婚房里生闷气了。

是以,他健步如飞,连着跃过了几道长廊,便来到了婚房门口。

还未进门,他抬手,挥了挥自己身上的酒气,怕熏着陈霜意。

“林闻清那个死人头,怎么还不来掀盖头!”

他站在房门口,耳边响起了陈霜意的骂声。果然,她还是生气了。

一直守在门口的丫鬟们见他来了,忙着要行礼,被林闻清拦下了。

他突然,不那么急了。

“他要是再不来,索性就别来了!旁人成亲都是巴不得早早入洞房,他倒好,撂下本郡主就跑了!”陈霜意在心里骂着林闻清,一双小脚不停地踢踏着床案,双手紧紧攥着喜服的裙摆。

“别叫林闻清了,叫林慢慢吧。这么点路,便是爬也爬过来了!”

“气死本郡主了。他今日最好别来了,不然,我定要他好看!”

丫鬟们面面相觑,他们自然是没有听到陈霜意的心声,只是看着秦王殿下站在婚房门口,也不进去也不让人通传,着实是有些怪异。

隔了好一会儿,陈霜意骂累了,委委屈屈地在心里感叹了一句。

“嫁人可真累啊。我好想喝水啊。他怎么还不来?”

林闻清站在门口,低着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足尖,轻轻笑了。

他走进了婚房,轻手轻脚地拿起了喜秤,准备将陈霜意头上的盖头挑开。

“他怎么还不来掀盖头呀!”陈霜意红着眼睛,嘟着嘴在心里胡思乱想,“该不会真的是不想娶我吧!我这么好看,他不珍惜,也太没福分了!”

听到她这么说,林闻清不自觉地,又一次微微扬起了嘴角,然后手肘一转,用喜秤挑开了陈霜意的盖头。

屋内燃着大红的龙凤喜烛,暧昧的烛光下,陈霜意下意识地抬起了头,朝着林闻清望去。

四目相对的瞬间,陈霜意的全身都僵住了,仿佛有一股莫名的热流,自脚底传至全身。

她原本紧绷着的神经,嘣得一声弹开了。

林闻清的嘴角一直微微扬着,忘了放下。他手执喜秤,半挑着陈霜意的盖头,也不说话也不放下,只长身玉立地站在她的面前,微微笑着,眼神温柔的看着她。

噗通、噗通……陈霜意的小心脏跳腾得欢悦,她张了张嘴,一时半刻,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连脑子也仿佛顿住了。

“累了吧。”林闻清彻底将盖头挑了下来,往前走了一步,站在了离她更近一点地方,低眸看着她头上繁重的凤冠,和她被压出了一条红痕的脖颈,温柔出声。

天啊,她的夫君,好看的如同天上的仙子,声音也好听,个子也高,说话还如此温柔。忽然之间,陈霜意什么委屈之感都没了,也不生气了,也不想家了。

此刻,她脑海中,已经将他们未来孩儿的名字,想了好几个出来了!

林闻清撂下了喜秤,抬手伸到了陈霜意的凤冠前。

“很沉吧,我替你取下来?”他试探性的问到,“还是说,让你的婢女来?”

他竟如此体贴,还知道凤冠沉,要替自己取下来,真是个好男人!陈霜意抬头,面带羞涩,眼波流转:“都可以,听夫君的。”

这一声夫君,叫得林闻清心头一荡,他落在空中的手都微微颤了颤。她刚刚,不是很生气吗?林闻清忍不住地,在心里发问。

“你,叫我什么?”

“夫君呀!”陈霜意又扬起了脑袋,与林闻清对视,她弯了弯眉眼,笑得很甜。

林闻清低着头,心头微荡,但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她。

见他一直看着自己也不说话,陈霜意攥紧了小手,瘪了瘪嘴,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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