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讯问 (上)(1 / 2)

  沈笑山走近她,望着她的背影,除了孤单、瘦削,感受不到她任何情绪。

  她已心乱到了极点。

  他轻咳一声。

  陆语立时转身,迎向他,“先生——”

  沈笑山把傅清明、原敏仪的现状如实告诉她,末了道:“总的来说,跟你之前差不多,他们需要一段时日调理外伤,你则需要三两年调理病根儿。”

  陆语顾不上理他作为医者的考量、比较,凝眸看着他,茫然问道:“我姨母手臂上有刀伤?我姨父……”她语声哽住,抿了抿唇,又死死地咬住唇。

  她又哭了,哭得很惨,只是,眼泪仍是到不了眼底。

  沈笑山第一次难以面对她的凝视,却不得不看着她,和声道:“字条上说过的反反复复的情形,大抵就是这些外伤造成的。”

  “……”陆语捧住脸,用力地揉了揉,“嗯,我知道了。”

  “恩娆……”

  “先生,”陆语打断他,“我去看看姨父姨母,随后能不能去你的私宅?我得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又是那种近乎可怕的冷静。不管到什么时候,她都知道最该做什么,其次该做什么。“当然可以。”他柔声道,“我陪你。”

  “多谢先生。”陆语深施一礼,继而回返前方。

  沈笑山随着她回到正屋。

  .

  傅清明服了药,觉得周身的疼痛不适都缓解了很多,昏昏欲睡。

  陆语走进门去,单膝跪倒在他塌前,仰脸望着他,“姨父。”

  “阿娆,”傅清明心头惊诧,却无力起身,只得无力地吩咐她,“起来说话。”

  “姨父,”陆语怯怯地握住他的手,“您……受苦了。”

  “这傻孩子,是我们拖累了你。要说这些日子上火,就只上火这一点。”被握着的手用力,“快起来,坐下说话。别让我这会儿还着急。”

  “嗯!”陆语这才起身,在床前的座椅落座,瞧着姨父的病色,眼神便仍是哀哀的。

  傅清明和声道:“经了这件事,现在想想,倒是很值得。我们的恩娆,不论遇到什么事,都能想到对策,没有什么让我们不放心的。”

  “姨父……”

  傅清明端详着她脸色,改唤她乳名:“阿娆,这件事,不论怎么想,都是我和你姨母的不对。不够警觉,轻易就落入有心人的圈套,连累得你十余日担惊受怕之余,还要殚精竭虑地设法找到我们。作为长辈,其实已没脸再见你。”

  “可是……”

  “没有可是,阿娆。”傅清明语气并不强硬,似是温缓道来,却能阻止她的辩解。“没有可是,阿娆,”他强调道,“我们当初既然让你来长安,就应该思虑周全,处处顾忌我们与你的安危,可事实证明的是我们没做到。你若是嫌弃我们无能,要走,我们无话可说;你若是舍不得离开,傅家就永远是你的家。”

  在外面喝茶的沈笑山听完,想把手里的茶盏摔到地上。

  这叫什么话?

  什么叫“你若是嫌弃我们无能,要走,我们无话可说”?——她要是真想走,拿这个当由头远走高飞,他跟谁算账去?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