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就像两个人一起逛街试鞋子,拿不准的时候互相掌掌眼(1 / 2)

  那个吻从懵懂莽撞到绵长深远,两个人也不知不觉推到了浴室里。

  后来发生的事,伊莎贝说是贾斯汀故意打开了花洒,贾斯汀说是伊莎贝的脚勾到了龙头,总之热水从高空洒下来,一寸寸湿透身上衣服。

  最后,情欲像被热水淋透扒在皮肤上的湿衣服,让人燥热难耐。水汽蒸腾,呼和吸之间潮湿闷热,他们只有去对方身上寻找氧气。

  花洒装在天花板上,水流又大压力又强。耳边只有水流的声音。两人做在这一块酣畅中。像在一个暴雨的深夜,不顾一切冲进黑色的海里,向汹涌卷来的海浪张开怀抱,交出全部的自己。

  在一荡又一荡的浪潮里,伊莎贝睁开被水模糊的眼睛,氤氲中看到贾斯汀蹙眉忍耐的表情和微微张开的嘴唇,水流顺着下巴划到喉结、胸前,听到水声里他令她心悸的低沉喘息。看着他托着自己的手臂上盘结的血管,不受控制地低吟出他的名字:贾斯汀…

  接着牵手迎上一个最高的浪头,一起颤栗了很久。

  大概过程太激烈又缺氧,完事后伊莎贝已经站不住。贾斯汀把她洗好擦干净,用浴巾包好抱到床上,让她休息,自己才去洗。

  等他一回来,伊莎贝伸出手要抱。他把浴巾一摘,像亚当摘掉最后那片树叶,钻进被子里又把伊莎贝身上的树叶摘掉。

  伊甸园里的人齐了,熄灯晚安。

  在纽约的时候,伊莎贝经常做梦梦到回国。

  但是途中千奇百怪的突发情况,没有一次成功回来。有一次在梦中,她甚至像准备马拉松的人,认真计算路线如何规划、体力怎么分配、粮草怎么携带,才能游过重洋,游回国内。

  但是每次醒来,都是“梦里已行万里路,醒来却还在床上”。

  她就去读弗洛伊德,他关于梦的理论里有一条“补偿”的说法,即现实中得不到的东西,人体出于一种自我保护,会在梦中满足,给予补偿。而那些无论用飞机火车轮船游泳都不成功的障碍,映射出她心里严重的焦虑。

  这天晚上,在伊甸园的世界里,她又一次梦到回国。像高考过去很久还会从最后一道大题不会答的噩梦里惊醒。

  梦里她像一个死了几十遍的小人,游戏再次重来,目的是回国。顺利买了机票,可登机时发现飞机只有一个翅膀,她生气和地勤理论。一下又去坐船,可是船底全是窟窿。接着战争开始了,二战纪录片中飞机投炸弹的画面出现。对着黑烟笼罩的茫茫大洋,她哭啊哭,想到自己要永远被困在这个大洲上了,贾斯汀还在另外一个大洲上,哭得更伤心了。

  一下子惊醒,睁开眼突然反应不过来身在何处,哪一个大洲。只有心跳突突地,惊魂未定。

  这时,身后伸过来一双温热的臂膀,把她搂在怀里。仿佛读懂她的脑波一样,烧热的掌心轻拍着她冰凉的小臂说:“你在上海,不怕。”

  她长舒一口气。看到自己选的那块窗帘,棕色天鹅绒。他不喜欢遮光窗帘,所以光透进来,在床上凝成一块琥珀。

  转身钻过去缩在他怀里,看他湿漉漉的眼睛,贪恋每一块温热的皮肤,不敢再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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