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两个体面的成年人在马路边手舞足蹈“打啊”“打到什么程度啊”20(1 / 2)
“但是,”贾斯汀继续说:“hockey 是团体比赛,所以必须要让自己变强,不然没有人要和你一队的。我就练习咯,后来长高了长壮了,也越打越好,和那些当地小孩成为队友、朋友,也喜欢上了冰刀上拼抢的感觉。”
说到这里,他停下,眼睛空茫望着夜色。
她突然抬起手,在他头上轻轻拍了两下。那两下极轻,像悄声耳语说:我懂。
贾斯汀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她说:“摸摸头,没事的。”
然后咧开嘴大笑补充说:“这在大陆是安慰人的方法啦。”
但她也对自己此举颇感意外。在心里骂自己,伊莎贝你在干嘛!可真够婊的啊。还好擅长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胡诹了个由头,不然刚刚就尴尬了。
可就是不知怎么的,人畜无害的他轻描淡写那些孤独的、故作坚强的故事,让她想到曾经的自己—当然自己比他穷多了,可能更惨。她希望彼时有人能摸摸她的头,告诉她没事的,都会过去。
贾斯汀可能被唬住了,以为这真的是大陆传统,他害羞地低头笑笑,说了句多谢。
然后转头对着伊莎贝:“我讲这些会不会很无聊?”
她答:“不会。”
伊莎贝正想着,原来傻老外就是欺软怕硬,跟他们理论什么种族歧视还不如靠实力说话,阿文说的对。
但是贾斯汀倒没因为肤色而自怨自艾,他客观地从“对和自己不一样的人恐惧和排斥是人类的本能”这个角度出发,好像因为直抵真相而豁达了。
所以就又问:“那你为什么回香港了?如果方便分享的话。”
言下之意,既然对在国外生活最难面对的事已经自洽、圆融,为什么不继续在国外呆着呢。
“那我继续讲咯?”他手插在外套兜里,偏偏头说:“你不觉得烦就好。”
他发觉伊莎贝是个好听众,不然自己怎么会讲那么多,还是用普通话。他讲得费劲,想必她听得也不轻松。
但漫步彩灯装点的街头,伊莎贝出奇地觉得他讲话好听,不标准的普通话让略显沉重的内容生动起来。
她还想起他教艾瑞克说粤语时的咬字发音,当时就觉得,果然是九声六调更适合说情话的语言。那,他用粤语说情话一定很好听。
“我都有挂住你。”
这是以伊莎贝贫瘠的粤语水平能想到的唯一一句情话。她脑子里模拟了一遍贾斯汀说这句话的声音和语气。心里热热的。
想想呗,又不犯法。
这时耳边传来那个好听的咬字,“你好得意喔,什么事情那么开心?”
糟糕。笑出声了吗?
没想到自己没太慌乱,眨两下眼睛张嘴就来,“哦,我只是听到你说‘对和自己不一样的人恐惧和排斥是人类的本能’,想起我爱叫外国人‘傻老外’。”
说完自己都给自己比个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