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熙河路的嚎叫恶魔(1 / 2)
史大郎听着营帐里的哀嚎声,心里难受得紧,朝身边的兵士问道:
“一直这么嚎,病人们嗓子不会哑吗?”
兵士也好似被吓到了,颤抖着道:“沈……沈大夫进去了才成这样的。”
史进听了这话更害怕了:“二郎,这,这沈大夫到底会不会医术啊?”
王衣道:“不知道,反正我听说在渭州,经常有人进了沈家就再没出来过。”
(作者注:王衣有时候确实很恶趣味。)
别说那卫兵了,一旁的知寨副知寨都开始抖了起来。那营帐内痛苦的呼号听起来更加刺耳,折磨着所有人的耳膜。
过了约莫一刻钟,当沈大夫从营帐中走出,从口中说出“幸不辱命”四个字的时候,两个巡逻兵直接吓得瘫在了地上。
沈大夫虽是奇怪,但也没问:“营帐里总共十一个人,死了两个,剩下九个全部痊愈了。”
几人一听这话,纷纷称赞道沈大夫是什么当世神医,扁鹊再世。好像全然忘记了自己刚才被吓得抖如筛糠的时候了。
“你们再建个营帐,让活着的人脱了衣物一丝不挂地住进去,剩下的直接全部烧了。”知寨和副知寨纷纷称是。
沈大夫接着嘱咐:“然后让军士去寨子里挨家挨户地问,谁要是感觉发热或者摸着发热,全家都给我拉到这里来。”
“还有,来的路上和回去的路上,每户之间不得有任何接触,违令者会害死整寨人,你们自己想办法处理。”
“还有,给我搬把椅子过来。”
虽然不是很明显,但王衣还是从沈大夫脸上看出一丝的倦意。
沈大夫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王衣坐在沈大夫身旁:
“大夫,我算是知道你的绰号为啥不是‘神医’之类的了。”
“郎君为何这样说?”
“让大郎告诉你吧。”
“要不是大夫你把那些病人治好了,俺真以为,大夫你在营帐里吃人呢。”
沈大夫一听这话哑然失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王衣问道:“沈大夫,你知道这是个什么瘟疫了吗?”
“是鼠疫。那病人都高热,大渴,胯下有包块,还在不停地咯血。”
“只是那鼠疫却和以往的鼠疫不太一样,这次只怕药方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我之前也治疗过鼠疫,并不像这次这般费力。以前通常几个呼吸之间便可将病人治愈。”
“这次的鼠疫,不仅更难以治愈,而且发病更快。患病的话最快三天之内便会咳血而死。”
王衣心里明白这不一定是坏事,可却不好说出口。
“小郎君,不知道你还有什么主意?”
“我哪还能有什么主意,我所知道的不是路上都和大夫说过了嘛。我也不是专门的医生,更深的道理也是讲不出了。”
有一个问题:当瘟疫来临的时候,你听说从省城里来了名医,会免费给家里人看病,治好家里的每一个人。
而你只需要在表上“是否身体发热一栏”里写上“是”,请问你会不会写?
当王衣看见一簇簇的村人排成长队时,还是看傻了眼。
王衣问道一旁陪笑的副知寨:“你们寨子里总共多少人?”
“回大夫,总共三千余人,已经全都在这里了,寨子里还在排着队呢。”
王衣转过身,看到已经开工的沈大夫正坐在桌子前,大郎站在一旁护卫着。
沈大夫身后的青蒿青翠欲滴,茂盛非常。不乏有村人走到沈大夫身旁下跪膜拜,然后被寨丁给拉了回去。
沈大夫工作的速度很快。村民走上前来,沈大夫掌心朝向村民。一施力,青光便笼罩在了村民身上,大约一呼吸,村民便被领走,从寨子的另一头回寨。
站在身旁的史大郎有点疑惑,侧下脑袋低声问道:“沈大夫,你这么快能把这村人治好嘛?”
“我绰号是‘祛疫使’,来人身上有没有瘟虫我不是一测便知?这来的村人大多身体康健,我逮住他们不放作甚,留着吃肉吗?”
得,沈大夫还是挺记仇的,史大郎之前说的话现在还记得呢。
史大郎讪讪一笑,就在这时,沈大夫救治的村民突然开始痛苦的哀嚎,身体上冒出阵阵青烟,就这么约莫嚎了一分多钟,给附近所有人都吓傻了。
王衣看到这幕,实在是懒得吐槽了(读者评论区自行评论吧)。
一分钟后,青光消失,村民早已经瘫在了地上。沈大夫朝身边吓得呆住了的寨丁挥手示意,把村民给扶起来带走。
那些排队的村民再也不是脸上有说有笑,而是如同登赴刑场一般。
自己被青光一扫而过后便激动地跑回了家,那些离沈大夫越来越近的村民则是脸色越来越难看,毕竟谁也不想被人当成疫鬼不是。
就这样,哀嚎声时断时续的,持续了正好一个时辰,整个寨子里的人便都被筛了一遍。
等最后一个村民被检验完了之后,王衣很明显看到沈大夫脸色有点微微发白。而一旁的知寨副知寨连声拜谢,从兵士手里接过一个包裹,递给沈大夫。
沈大夫也没客气,将包裹收下。然后接过王衣所写的防疫守则,交给知寨,叮嘱其一定要按着这上面的规定严格施行。
知寨稍微一扫,上面规定也不多,什么必须要喝煎的水、不得吃生食、多养猫组织捕鼠队、不得随处排泄、谨防口水喷溅之类的,都是些好实施的制度,便又开始拜谢了一番。
沈大夫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最后叮嘱知寨:
“你着重告诉村民,这瘟疫是由瘟虫引起的,这瘟虫极小极小,肉眼无法得见。但只要接触了一点沾着瘟虫的血液和口水,必死无疑。”
知寨听到这话吓了一跳:连忙道:“下官谨记于心。”
王衣和史大郎扶着沈大夫,一路走回李忠的车队驻扎处。
路上王衣询问知寨:“却不知道其他村镇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