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导演明明说这季我不用死(1 / 2)

次日清早。

听见有人敲门,王衣从睡梦中惊醒,以为是鲁提辖来了。

“我昨天晚上从那想什么劲,居然忘了这个世界线里鲁提辖一定会来找我和大郎。”

王衣睡眼朦胧地走向门去,取下门闩,一看原来是师傅李忠。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恁这小子,看见我是不乐意怎地?”

王衣揉了揉眼:“哪有。师傅,你咋这个点才回来?”

李忠把公文包放下,“许久与种相公未见。昨夜与种相公吃酒,吃的太晚了,便留宿在种相公府上了。”

王衣突然想到今日将有大事发生,随口找了个托辞,便要出门:

“师傅,我与大郎昨日结识了种经略相公府上的鲁提辖,三人一起吃了酒。”

“现在熙河路正闹瘟疫,我怕路上不安全,今日便与鲁提辖约好了一起去沈大夫府上取药。”

“还是你心思细。反正离期限还有段时日,今日再在渭州多待一日也可。正好我也没在种相公府上休息好,他那儿床榻也太软了……”

王衣很清楚地闻到了师傅身上的酒味,李忠明显也是喝多了。正好和大郎一起,两名酒鬼一起看家。

王衣换了身衣裳,寻了个斗笠,遮住面容,一人提着哨棒出了客栈。

王衣不认得这渭州城里的路,便与路边行人打听,哪里是状元桥。七转八绕后,终于是看到了一座石桥。

那桥下,正有一个肉铺。肉铺里面的伙计还算不少,约莫十余个,肉架子上挂的满满的是猪的残肢断臂。

一个黑面大汉满脸横肉,正坐在铺子门前,手里握着蒲扇,监督着手底下伙计卖肉。想必这便是那镇关西的郑大官人。

“这郑屠的摊子,没想到确实开的挺大。”

王衣见鲁提辖还没来过,便随便找一个近处的茶摊要了一盏茶,静待鲁提辖降临。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一道熟悉的身影从状元桥上走过。王衣立刻坐起了身,提起哨棒,往肉铺处走。寻了一个角落站定。

且看鲁提辖走到了门前,大叫一声:“郑屠!”

郑屠一看是鲁提辖,慌忙起身出来迎接:“提辖恕罪。”

然后骂了一声身边的副手:“你个瞎了眼的,还不赶紧请鲁提辖上座?”

鲁达坐下道:“我奉经略相公钧旨,要十斤精肉,切做臊子,不要见半点肥肉。”

“晓得,你们几个,快选个上好的里脊切十斤去。”

鲁提辖道:“让这些腌臜货切肉,你也不怕脏了贵人们的嘴!你亲自来切。”

郑屠听了这话,心里竟还有点窃喜,道:“小人竟是忘了这事!提辖说得正是,小人亲自去切。”

便自己从肉案上拣了十斤精肉,细细切做臊子。

王衣正看得起兴,身边来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小厮。那小厮头上包了手帕,站在王衣身旁,一直往肉铺望。

“嘿,你这厮是干什么的!”王衣低声出言喝问。

小厮一看王衣戴着斗笠,身材高大,手里还提着一条哨棒,自然是心生惧意:“小人有事来寻郑大官人,却不成想鲁提辖在此处。”

“我正好也有事找郑大官人,我与他是熟识,有什么话你说与我,我再告诉他便是。”王衣道。

小厮听这人是郑屠旧识,便立马换了副嘴脸,恨恨道:“那鲁达欺人太甚!郑大官人原有一房小妾,欠了郑大官人不少银两。郑大官人怕那小妾逃跑,差使小人看住那贱婢。”

“不成想那天杀的鲁达,不顾小人劝阻,今日五更前来酒店,执意要放那贱婢离去。”

“小人受了郑大官人吩咐,自然不肯。那鲁达便挥起拳头来打小人,小人哪是那鲁达的对手?”

还给王衣指了指自己嘴里那两个豁口:“官人你瞧瞧,小人脑袋上这伤,嘴里的门牙,都是被那鲁达给打掉的。官人,您可端的要使郑大官人给小人做主啊!”

王衣憋住笑,咬牙道:“我自晓得。没想到这鲁达竟如此猖狂,我定将此事烧与那郑屠……郑大官人。你自离去便是。”

小厮又拜谢一番,自是离去。

再说这郑屠整整切了半个时辰,把臊子用荷叶包了,道:“提辖,让我教人送去府上?”

“送什么!再要十斤都是肥的,不要见一点瘦肉在上面,也要切做臊子。”

郑屠不解道:“这精肉臊子,怕是府里要吃馄饨。可是这肥的臊子有何用?”

鲁达怒视郑屠,道:“相公吩咐的,谁敢去问他!”

郑屠道:“是。贵人要用的东西嘛,小人切便切了。”

郑屠便又选了十斤实膘的肥肉,也细细的切做臊子,拿荷叶包了起来。

整整弄了一个上午,已经过了吃午饭的时候,郑屠才是切完。那些要买肉的主顾,看见这个架势,也不敢靠过来。

郑屠道:“来人,把这肉一齐送到府里去。”

“等着!你这郑屠却是心急。再要十斤寸金软骨,也要细细地剁成臊子,不要一丁点肉沫粘在上面。”

这脆骨怎么能切成臊子,切成臊子了能做什么吃?郑屠也登时明白了,气笑道:“你却不是特地来消遣我?”

鲁提辖听完这句话,猛然站起身来,手里握着拿着那两包臊子,瞪眼看着郑屠说道:“洒家特地就是来消遣你!”

说罢,把手里两包臊子直接劈在了郑屠面门上,肉末挥挥撒撒,好却似下了一阵的肉雨。

“这郑屠人品不咋地,刀工却还行。”王衣忍不住评价。

郑屠大怒,两条忿气从脚底下直冲到脑门儿,心头那一把无明业火,焰腾腾的按捺不住,从肉案上拔下一把剔骨尖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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