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惊闻186(1 / 2)

大老爷贾赦眯眼一思量,珠哥儿媳妇与李惟俭一道儿前来,为的还能是什么事儿?那定然是迎春的婚事!

想着一人计短,贾赦连忙点过仆役:“快去将夫人请来。”

小厮应下,连忙去内仪门传话。贾赦这才吩咐道:“去将珠哥儿媳妇与俭哥儿请来。”

管事儿的仆役应下,内中自丫鬟奉了点心、果子,须臾便见李纨与李惟俭一道儿进来。

三人见礼时,大老爷贾赦见李惟俭面色如常,倒是李纨抿着嘴好似心思重重,心下顿时咯噔一声,暗忖只怕这亲事有变!

果然,落座后还不待李纨开口,李惟俭就苦闷道:“世叔,昨儿大伯回了信,好似不太赞成我与二姐姐的婚事。”

“嗯?”

李纨忙道:“家父说俭哥儿如今年岁还小,不着急定亲。他这一支就他一个独苗,往后都是自己关起门来过日子,这若是早早儿的成了婚,俭哥儿性子还不曾定下,说不得小两口儿拌嘴拌得多了,这心里就生了间隙。

来日再有狐媚子趁机邀宠,说不得就会干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儿来。大老爷,我看这事儿不如缓一缓?”

这下贾赦心下更烦闷了,只沉着脸不言语。

便在此时,忽听外间环佩叮当,却是邢夫人领着丫鬟婆子来了。只略略瞥了一眼,邢夫人心下顿时知晓了一二。

只是二姑娘嫁不嫁,她又不在意,她在意的是李惟俭这个财神!

略略招呼过,待落座后,邢夫人已然拿定了心思。既然结亲不成,那总要占些便宜才是。

因是她开口道:“老爷方才都说些什么了?”

李纨道:“大老爷还没说话儿,方才都是我在说。是这般……”

当下李纨将经过略略复述一遍,那邢夫人脸色便沉了下来。说道:“说俭哥儿年岁小,可也十四、五了,婚事定下来,过个二、三年完婚岂不正合适?老爷,我瞧着李祭酒怕是嫌弃二姑娘是庶出的呢。”

“欺人太甚!”大老爷贾赦重重撂下茶盏,说道:“都是荣国府的姑娘,嫡出、庶出又有何不同?老太太早先就发过话,一早儿就为几个姑娘预备了嫁妆,都是一万两银子。

惜春可是嫡出的,还不是与迎春嫁妆一般?”

李纨赔笑道:“大老爷说的是,我父亲实在不是这个意思——”

邢夫人不依不饶道:“还好此事不曾传扬出去,若传了出去,外人不定以为二姑娘如何不堪呢,这叫二姑娘往后如何许人?”

李纨赶忙道:“我也是这般想的,既然我父亲不赞成,那这事儿——”

“诶?”邢夫人道:“珠哥儿媳妇,这话可不是这般说的。俭哥儿与迎春好的一个人也似,隔三差五就聚在一处,这府里头的闲话莫说你没听过。如今亲事告吹,说来还是我们家二姑娘吃了亏。”

“这——”李纨嘴拙,只得求助似的看向李惟俭。

李惟俭心下明了,邢夫人这是结亲不成,就想着占便宜啊。大老爷可还欠着自己八千两银子呢!

他当即便道:“说来都是小侄的错儿,早知如此,又何必……哎——世叔、婶子,如今大伯信笺已到,内中意思也说过了。未知世叔与婶子如何想的?”

贾赦反问道:“俭哥儿又是如何想的?”

李惟俭道:“大伯自小养我到大,等同于父母,这父母之命自然是不敢违的。若世叔、婶子觉得此事就此了结,小侄愿奉上二千两做赔礼,只取那六千两银子,从此绝不登门。”

贾赦琢磨着,免了两千两,那不还剩下六千两吗?他如今手头归拢起来不过三千两银子,还要指望着过到明年,哪里还得起?

因是赶忙出言阻拦道:“听贤侄的意思,还有另一个说法儿不成?”

李惟俭苦笑道:“是有。这二一个嘛,就得劳烦二姐姐多等一些时日了。世叔也知,近来朝堂吵作一团,这实学春闱明年怕是不能开了。”

“嗯。”贾赦颔首。

李惟俭就道:“小侄就想着,转过年,总要寻机会回一趟金陵。到时当面劝说大伯一番,说不得此事就有转圜的余地。”

邢夫人哼声道:“若俭哥儿说不通又该如何?总不能让二姑娘一直这般等你吧?”

“这——”李惟俭咬牙,面露为难之色,随即一拍大腿道:“不若定下三年之约,总要赶在二姐姐双十之前了结此事。若到时成了,自然没旁的话;若不成,小侄当场撕了借据,权当是赔礼谢罪了!

且不论成与不成,这八千两都算作二姐姐的彩礼了,世叔、婶子以为如何?”

贾赦捻须不语,还想拿捏,那邢夫人已然坐不住了。

八千两啊!这年头儿彩礼才多少钱?

此时可不是李惟俭那时候,南方单出彩礼,女方顶多陪嫁个车子哪儿不是了?有的干脆什么都没有。

如今这彩礼只是象征性的,陪嫁比照着彩礼,往往要翻几番。

大老爷贾赦与邢夫人早就拿定心思,二姑娘的婚事上肯定是一毛不拔,充一回铁公鸡了。这嫁妆,就全指望老太太那点儿体己银子。且老太太有言在先,每人一万两。

如此,这彩礼可只比嫁妆少了两千两。

再者说了,嫁妆抬过去,到时候可算是迎春的,李惟俭决不能动用。人家李惟俭也不差那么点儿银子,说不得到时候软语相求一番,迎春私下便将嫁妆又送回来一些。

更不用说有了李惟俭这般号称财神的女婿,这来日发财的机会还会少嘛?

“老爷?我看俭哥儿诚心诚意的,你看——”

“嗯!”贾赦重重应了一声,半边儿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模样,道:“贤侄这般心意,老夫知晓了。也罢,看在贤侄诚心的份儿上,这约定,我应允了!”

当下书房里其乐融融,世叔、婶子、贤侄叫的亲热,只李纨一个人莫名其妙。心下暗忖,这怎么跟说的不一样?

俭哥儿哪儿来的自信能说动父亲?她父亲可是出了名儿的食古不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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