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辞行173(1 / 2)

不提一众姑娘心中如何做想,眼见大姐姐李纨已然掩口而泣,李惟俭这会子不好多说,只笑着点了点头,旋即又去招呼戴权。

此人为大明宫内相,不说结交,却也不好开罪了。李惟俭趁着贾珍说话间隙,上前拉过戴权的手,袖子一抖便是两张银票送了过去,面上笑道:“劳烦戴公公特意走一遭,学生心中实在过意不去啊。”

戴权笑道:“为圣人奔走,本就是我等近侍之责,李爵爷这话过了。”

此时贾珍便道:“还请戴公公拨冗,正好内中置办了酒宴——”

戴权摇头笑道:“圣人还等着咱家复命,这酒却不好喝了。下次,下次吧,哈哈,贾将军,李爵爷,咱家去了,后会有期。”

“我送公公。”

李惟俭与贾家爷们一并好似众星捧月般,将戴权送出门外,目送其乘车而走,贾珍等这才恭贺了李惟俭。

贾珍就笑道:“俭兄弟果然出息了,才这般年纪就封了爵,来日说不得也能位列公侯。”

贾政不知如何开口,那贾赦开口便有些阴阳怪气,道:“不过是个没封号的杂品爵位,珍哥儿莫要太抬举俭哥儿了。”顿了顿,又道:“再说朝廷早有先例,非军功不得封伯。俭哥儿再有能为,凭着实学造物,往后封个子爵哪儿不是了?”

李惟俭心下暗忖,大老爷怕是反应过来了,这是生怕二姐姐配不上自己,这才出言打压?

他笑吟吟道:“世叔说的有理,不过是个杂品的爵位,承袭还要降两等,下一代只怕就是一等将军了。”

贾赦顿时好一阵无语……他就是一品将军。一旁的贾珍还不如他呢,不过是个三品将军。

大老爷贾赦越琢磨越不对味。虽说只是个没封号的杂品爵位,可那也是二等男,比他这一品将军高两等呢!

说荣国府累世富贵……人家李惟俭不过数月光景就赚了百万家财,家底不见得比荣国府差;

比人脉,荣国府与四王八公往来颇多,可如今四王八公不得势啊。再看看人家李惟俭交往的,少司寇严希尧是其老师,忠勇王更是圣人极为信重的亲兄弟。有这二人在前头摆着,可比什么四王八公有排面儿多了!

因是再回返荣庆堂里,瞅着四下人等不住的朝李惟俭恭贺,这大老爷贾赦的心里就愈发别扭。总觉着二姑娘这婚事只怕要吹了。

婚事告吹事小,没了俭哥儿这般的女婿事大!谋划数月,眼看到手的鸭子,贾赦哪里肯眼睁睁瞧着其飞了?因是席间言语寥寥,一直皱眉思忖。

莫说是大老爷贾赦,便是老爷贾政,与东府的珍大爷这会子心下都透着别扭。原先只道是攀附而来的穷亲戚,谁料不过数月就折腾出如此家业来,如今还封了爵!

老爷贾政素日里一直端着架子,每每都会教训李惟俭一番。如今想来,贾政不觉老脸发热。他蹉跎大半生,所作所为还比不得人家李惟俭半年所办的事儿大。又哪里还有脸面教训人家李惟俭?

贾珍也别扭了一阵,到底还算隔着远,因是与贾琏一道儿不住的劝酒,待熏熏然,眼见外间天色已暮,这才告辞离去。

他这一走,贾赦推说不胜酒力,贾政说来日还要坐衙,两位老爷纷纷告退。这席间只余下个贾琏作陪,那中间隔着的屏风就成了摆设。

先是三姑娘探春绕过屏风,以茶代酒敬了李惟俭一盏;有她开头,余下的姑娘们纷纷笑着过来敬酒。

“俭兄弟——”欲言又止的是二姑娘。二姑娘内秀于心,自是不傻。大老爷贾赦都能想到的,她自然也想到了。

李惟俭酒到杯干,只给了其一个肯定的眼神。二姑娘到了年岁,因是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到底还在席间不好多说,因是只能迟疑着退下。

“俭四哥,我敬你。”这是小姑娘惜春,同样以茶代酒。李惟俭笑吟吟饮了,惜春忽而道:“俭四哥也学过佛?”

“这却不曾。”

惜春就纳罕道:“怪哉,那为何俭四哥教林姐姐的曲子里满是禅意?”

李惟俭正色:“佛本是道嘛,等你长大就明白了。”

“哈?”惜春狐疑而去。

“俭四哥,今儿可谓双喜临门,我这边厢也以茶代酒,俭四哥莫要嫌弃。”

说话的是黛玉,那似泣非泣的眸子里满是喜意,却不见半点生疏。于黛玉而言,昨日的李惟俭,与今日的并无不同。都是那个知她懂她的的知己。

“俭兄弟,这往后啊,可得照应着你琏二哥。嫂子旁的话不多说,俭兄弟托付的事儿,我一准儿办得妥帖了。”

王熙凤笑语晏晏,说话周到,的确让人生不起厌烦来。

李惟俭与其对饮一杯,说过一会子话儿,这才迎来宝钗。李惟俭心中玩味,若只是中举,料定宝姐姐心中或许并无太大波动。可如今非但中举,连爵位也一并赏赐下了,素有青云之志的宝姐姐又岂会无动于衷?

“俭四哥——”

“薛妹妹。”宝钗温婉一笑,道:“俭四哥攀蟾折桂在先,因功封爵在后,今儿可谓双喜临门,妹妹这边厢敬俭四哥一杯。”

“好说。”

二人对饮了,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李惟俭恍惚觉得面前的宝姐姐好似灵动了几分,一双水杏眼秋水潋滟,似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在其中。许是这会子人多,宝钗没久留,只敬了酒便转过屏风去了女眷那一席。

此间只余李惟俭与贾琏,琏二哥见李惟俭酒意上脸,便吩咐丫鬟赶忙送来茶水,二人略略闲谈,却不再饮酒。

隔着屏风,另一桌却是冰火两重天。

贾母今儿兴致高,一直留在席间。老太太不走,王夫人、薛姨妈自然不好提前离去。于是姊妹二人相对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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