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第129章。张家父子129(1 / 2)
惟则律所。
成希平正坐在他办公室里的办公桌前低头工作,约莫是碰到了什么问题,不自觉地蹙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也不知道他维持了多久这个几乎静止不动的思索姿势。
一阵短暂且规律的敲门声适时打破了眼前这幅成希平高度趋近于静止的画面。
“请进。”成希平终于从案前抬起头,视线自然而然地望向办公室门口。
张思剑推门走了进来,脸上带着谦和的微笑:“老成,在忙吗?”
“还好。学院下周要举办一个跨校座谈会,刚在想有些细节该怎么处置。”成希平主动从办公桌前站起身,走到沙发边,向张思剑做了个“请”的手势请他坐下,“来,老张,坐。”
自己则转过身,顺手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了一应茶具:“来点山间白还是春生?”
山间白和春生都是茶饮的名字,是成希平平日里自己比较喜欢喝的两款茶,品种名贵且质量上乘,但又不至于因为十分珍稀或是营销炒作而贵到浮夸,除了买来自己平常喝以外,同样也很适合待客,因此成希平囤了不少。
张思剑此番过来自然不是为了来品茶的,故而没加多想,直接随和地回了句:“这两种我都可以,看你今儿更想喝哪个吧。”
“……好。”成希平伸手取茶的动作顿了顿,略一思忖,拿了价格更贵的山间白。
“老成啊,谦君的案子你准备得怎么样了?”张思剑在沙发上一坐下,就开门见山道,“说到底我也清楚是我的不是,明明知道你忙,还是非要拜托你亲自代理经办谦君的案子。”
张思剑一脸抱歉地看着成希平,无可奈何地长叹了一口气:“我和谦君他爸妈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他们家和我们家一样,就生了这么一个儿子,平时就算对儿子再怎么严厉,其实心里都是宝贝得紧的。”
“针对谦君的那些谣言一看就知道是蓄谋已久的,刚爆出来的时候一时间压都压不住,老蒲夫妻俩爱子心切,当时就气急了,后来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往日里那么精明的两个人,被气得连话都不能好好说了。”
“他们实在气不过,但是这些事一开始闹出来的时候,主要牵涉到的还只是谦君的私人生活,并没有涉及到则济集团,所以就没有动用公司的法务团队,直接拜托我务必要给谦君安排一个能力强、信得过的代理律师——可怜天下父母心,老朋友开口,我也不好拒绝。”
“后来我想来想去,我们整个所里在这方面能力出众且我最信得过的,还得是你,所以我就厚着脸皮给你们居中牵线了,让你本来就忙的日程变得更加的忙了,实在抱歉。”
“这次算我和老蒲夫妻俩欠你的,日后我们一定好好答谢。”
成希平听了,连连摆手:“老张你太客气了。”
“你亲自给我介绍生意,还介绍了这么大一个客户,我哪可能有不高兴的道理?”他将刚沏好的山间白轻放至张思剑的面前,含笑道,“则济的法务团队专业程度可一点也不输我。要不是有你在,我可接不到则济集团这么大客户的案子。”
“这么说下来,明明是我应该好好谢谢你才是,你怎么反倒和我道起歉来了?”
“老成,这就是你谦虚过头了啊。”张思剑可精得很,一点都不上成希平这一番既客气又漂亮的话的当,“你哪里接不到则济集团这么大客户的案子了?”
“你不知道吗?你现在就是块挂在我们所名下的行走的金字活招牌,名号响,能力强,不仅能够帮我们所和客户吸金,甚至还能够不断帮我们所吸引人才,提高品牌影响力。”
“你说你能接到则济集团这么大客户的案子是靠我,那可真是折煞我也了——明明人家都是冲着你这块金字活招牌才找到我这里来的。”
成希平摇了摇头,还在谦虚:“哪里哪里。分明还得是你老张的招牌更响亮些。”
“好了,我也不和你在这里互捧消磨时间了,就当我俩的招牌不分伯仲好了。”张思剑一脸无奈地答道,“总之,我就是个中间人,提前把情况大致都和你说一下,也好让你心里有个底。”
“我明白。”成希平微微颔首。
张思剑垂眸沉吟了须臾,而后似是有感而发地长叹了一口气,抬眼看向成希平慢慢道:“我和老蒲他们是多年的老朋友了,谦君又是他们俩膝下唯一的孩子,他出了事,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该帮的自然要帮。”
“但是啊,孩子终究是有自己的路要去走的,我们这些做长辈的终究护不了他们一辈子。只不过这次老蒲他们亲自向我开了口,我也不好拒绝,所以只能麻烦你了。”
“老成,你是老律师了,有些事情呐,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张思剑语重心长地说道,“老蒲他们只要求恢复谦君名誉这一个结果,至于结果之前的具体过程,在所不论。你不用顾忌太多,只管按照你的思路和节奏放手去做,其他的,我和所里还有老蒲和则济那边都会尽全力配合你的。”
张思剑说到这里,稍稍停顿了一下,低头轻啜了一口山间白茶。
“而且老蒲他们也有想借此机会历练一番谦君的意思在里面,说是谦君以前的路都走得太顺了,是时候经受一些挫折了。只有让他早早地在前期的社会见习实践中交够了‘学费’,等到他完全接手则济集团以后,才不会在路上跌大跟头。”
“好,老张,我清楚了。”成希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跟着轻叹了一口气,“也难为蒲总他们了——这当真是‘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呐。”
张思剑的意思,是既要他帮蒲谦君达成诉请,又要他不能够帮蒲谦君太过,还得适时地在过程中给予蒲谦君一定的“磨练”,最好让他能为之付出一定的代价作为应对这次挫折的“学费”。
至于蒲谦君的父母到底是不是也是这个意思,成希平不得而知,更不可能真的当面去问。蒲谦君的父母精明程度不亚于张思剑,不是他能随便试探和追究的。
“唉,谁说不是呢。”张思剑又是叹息、又是摇头的,一副心有戚戚焉的样子,“现在的爹妈,真的是不好当啊……”
他家张靳从小就一直是“别人家的孩子”,看上去让人省心得很,不少老朋友都羡慕他和阿菱养育出了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从而相较于寻常父母少了很多的烦恼。
殊不知,这些所谓的“轻松”也仅仅是看上去而已。
做天才的父亲,可要比做庸才的父亲困难多了。
蒲家的那个,情况估计也和他们家的这个大差不差。
想来也是个不省心的。
成希平的眼神暗了暗,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