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一个故事120(1 / 2)

我叫巴基。

巴基·巴恩斯。

我拥有一个幸福的童年,近乎完美的家庭。

至少曾经如此。

但在我十二岁的那年,一切都在顷刻间发生了改变。

那是一个冬夜,我坐在窗边看着窗外飘扬着的雪花,等待着从证券局回来的妈妈,她答应今天要给我带好吃的,这让年纪尚小的我很期待。

但我没有等到她。

也永远不会等到她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一天,纽约不止下了雪。

我的父亲在母亲逝去后性情大变,他开始酗酒,每天晚上都会喝个烂醉后,抽出皮带把我打一顿。

但这种地狱般的日子也仅仅持续了五个月。

因为他也离开了我,在一个雨夜。

我坐在天台上,坐在点燃的火堆前,目光呆滞的望着远方,短短一年内失去双亲让年幼的我感到茫然,但我依旧有活在这个世界的理由。

“咔哒——”

天台的门锁被打开,我茫然的转过头,但从门外走进来的人让我舒展了眉头。

瘦弱的身影走到我的旁边坐下,苍白瘦弱的小手从袖子中伸出,燃烧的火焰散发的温度让他慢慢放松了身体。

“巴基。”他的声音虚弱但依旧充满磁性。

“史蒂夫……”我喉结滚动,虽然我是他最好的朋友,但我不能确保他有没有看到刚刚发生的事情,又会不会说出去,毕竟他从小就是一个正义到嫉恶如仇的人。

我的左手背到身后,抓起了地上坚硬而锋利的碎石块,我在心中祈祷他不知道刚刚这里发生的事情。

仅有十二岁的我在这个世界上,只剩下这么一个珍视之人了。

“天好冷,鼻子有些不舒服……”他紧了紧身上不太合身的衣服,瓦声瓦气的开口。

我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对方的说辞让我握紧石块的双手微微放松了一点,看样子他并不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味,那是地毯燃烧所散发出来的。

“我敲你家门没有人回应,我就猜到你来这了。”他转过头,语气中略微有些兴奋,似乎在为我今天没有挨打而感到高兴。

“我不想在家等着他回来打我,史蒂夫。”我将背在身后的左手放在身前,语气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沮丧。

“今天他不就没回来嘛,也许他正烂醉如泥的倒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谁知道呢?”

他高兴的站起身,消瘦的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笑容,他用他纤细瘦弱的手臂将我拉了起来,我低头看着他浅蓝色的眼睛,也忍不住笑着点点头。

他阳光健康的笑容是我阴暗童年里仅剩的那一抹阳光,这也是我还要选择掩盖自己所犯下的罪行的原因,我不能失去他,他是我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动力。

我想我离不开他了。

……………………

在那个动荡的年代,一个失去了父母的孩子在整个纽约都不少见,甚至可以说是多的数不过来,但我是幸运的。

我在独自居住三天后,终于被善良的罗杰斯夫妇收养,他们并不忍心看我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在这个混乱的年代肚子生活,于是我过上了和史蒂夫同吃同住的生活,这是在我意料之外的……惊喜。

后面的日子非常平淡,或许是多了一个孩子需要照顾,过度劳累的罗杰斯夫妇在我成年的那一年相继撒手人寰。

在亲自埋葬父母后,史蒂夫和我继续挤在那间破旧的公寓中,依旧十分瘦弱的他几乎像是没有长大,他脸上的笑容也开始慢慢变的稀少。

就在我不停的试图去激励他,去让他开心时,一场席卷了整个世界的战争,爆发了。

起初我并没有在意,直到有一天,我在史蒂夫的屋子里找到了一张军队的体检报告表,虽然上面红红的F告诉我,他并没有通过这次测试,但一种后怕的感觉却在我心中不断地盘桓。

那天晚上,我和他大吵了一架,我并不理解他试图离开纽约这个虽然很烂,但是却能保证安全的温柔乡,选择去参加那场生死未卜的战争,更何况他的身体状况并不允许他进行这样的胡闹行为。

我们不欢而散,在各自生了几天闷气后,我找到了他,告诉他我会踏上那片战场,而他所争取的正义,我会亲手帮他争取,而我只希望他能在远离战争的大后方好好生活,等我回来,他答应了。

而我们,都食言了。

在经历了四个月的军旅生涯后,我所在的队伍被敌军俘获,他们在我们身上进行了一系列惨无人道的实验,整整三百个人,只有我活到了最后,可惜,我也撑不住了。

本来以为我会默默无闻的腐烂在敌军的秘密实验室内,远在美国的他只会收到一封带着我黑白色头像的信件,他大概会为我哭泣一次吧。

但就在那天,我被纳粹士兵像是拖死狗一般的带到实验场地,那个身材矮小,一脸奸诈的佐拉博士兴奋的向我的胳膊上打了一针,锈红色的液体被他推进了我的身体中,他圆圆的小眼睛紧紧的盯着我,嘴里还在不停的念叨着什么。

被固定在铁架上的我只感觉到一股灼烧的感觉从我的手臂处蔓延至全身,剧烈的疼痛在下一瞬间袭来,浑身从头到脚的剧痛让我剧烈的挣扎起来,凄厉的惨叫从我的口中响起,但一直站在我面前的佐拉博士突然开始紧张起来。

他迈着小碎步跑到一边,紧张的盯着屏幕,嘴里不断地念叨着什么:

“只需要再来一点痛彻心扉的刺激,痛彻心扉痛彻心扉,这该怎么做到……”

那几乎要将我撕裂的疼痛持续了很久,到后来我的口中已经彻底发不出惨叫,等到疼痛散去,我像是一条被扔在撒哈拉沙漠的鱼一样,在滚烫的沙子上不停的蹦跶,试图寻找出一条生路,但却无济于事。

但是,在下一瞬,救命的水来了。

剧烈的爆炸将远处的大门炸开,无数逃窜的士兵蜂拥般的挤进了这个本应该是秘密基地的实验室,他们如临大敌的看着破损的门外,蓝色的能量光在他们手中的长枪短炮中慢慢凝聚。

“还真有一个特别的欢迎仪式?”

中气十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原本浑浑噩噩的我在这一瞬间猛然清醒,我诧异的抬起被限制住了活动范围的头颅,那道声音让我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好像是……

“带上这个试验品,我们走!”佐拉博士刻薄的声音响起,他干脆利落的收拾好桌子上的文件,然后冲着他带在身边的两个助手下令道。

已经稍微缓了口气的我开始剧烈的挣扎,但在下一秒我就被椅子上释放出的高压电流电的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等到再次睁开眼,入眼的是一片军绿色,像是我曾在部队时呆过的医疗棚似的。

我茫然的四处张望,正在我下意识的想抬起手,却发现正有一个人趴在我的床边,哪怕在睡梦中,他的右手依旧死死的按着我左手上的针头。

似乎是感觉到我的动作,趴在床边的男人慢慢抬起头,他的目光似乎因为刚刚睡醒的缘故,显得有些茫然,但那浅蓝色的瞳孔却让我的脑海里浮现了一个令人不可置信的人选。

“史蒂夫?”直到开口的一瞬间,我才发现我的嗓子无比的干哑,像是被无数把刀子反复摩擦后的感觉。

“巴基。”我面前的金发男子笑了起来,他那发自内心的笑容让我彻底认出了面前的男人,虽然他整个人都各种意义上的膨胀了三倍,但那真诚的笑容和眼睛是骗不了我的。

“史蒂夫……”我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我靠在床上的枕头上然后缓缓闭上眼睛。

“你答应过我不会上战场的。”我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责怪,但更多的是劫后余生还能看到他的庆幸。

“巴基,是你先食言的。”史蒂夫脸上依旧挂着那张令人感到治愈的笑容,他的嗓音十分轻柔,似乎是怕吵到我:

“如果不是我来了,我们可就再也见不到了。”

说完这句话,他就抑制不住的笑了起来,而就像小时候一样,我也跟着笑了起来,午后的阳光透过遮阳能力并不强劲的棚顶,洒在了我们俩的身上,暖洋洋的感觉是自那天以后我最舒服的时候。

我曾认为那个下午会是我这辈子记忆最深的时刻,或许等我们老了,躺在躺椅上,也会偶尔会提起这个阳光灿烂的下午。

但,我错了。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