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90（1 / 2）
很久没有联系过我的哥哥突然给我打来了兴师问罪的电话，还没等我开口说话，他在电话那头就没头没脑地给我凶了一顿，管他三七二十一他先给我来了一个下马威后，对我怒吼道，“AA，你都病成那样了，还不老实，你想干什么？”
我原本想因为小G认亲的事，我事先没跟他说，他八成又误以为我想抢他儿子，故意让小G认小D做干妈就是想给小G点甜头后，让小G觉得我比他爸爸对他更好而远离他，从而达到霸占他儿子的目的。我知道哥哥的思想有些偏激，本想息事宁人让他凶我一顿我忍忍就算了，没想到他说话的态度和语气越来越恶劣，好像我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样，可我根本就是什么也没有做呀，他是我唯一的哥哥，我发自内心深处真心诚意的希望他过得幸福快乐，我从来都没有因为他过比我好我就嫉妒他而挖他墙角，我一心一意事事为他想处处让着他，我唯一的亲哥哥，他怎么可以这么误会我而出口伤人呢？既然对他好对他不好都是一个样，那我为什么还要对他客气呢？为什么还让他随意辱骂我呢？我凭什么要做他的撒气筒？我一不欠他的二不该他的，我越想越生气，忍无可忍避无可避，那就无需再忍让再回避，再也不用跟他客气了，冷冷地说：“有事说事，别扯那没用的，你想说什么？快说，我很忙的，没工夫陪你瞎闹。”
“你忙，你忙个屁！你都病成那样了，你还能忙啥？忙着给阎王送礼呀！你都要死不活的了，还想把我家的日子搅乱，难不成你活不了了，也要我们给你陪葬呀！”他在电话那头恶狠狠地说，这就是我的亲哥说的话，自从我肺癌手术后，他就没有来看过我一眼，唯一一次不冷不热的问候感觉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与其说是打电话来关心问候的不如说他是看我没死专门来恶心我一下的，自从那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接到过他的电话，更别说他真心关心我的身体了，难得给我打一次电话，打来了却是这样的，真是寒从脚起身未死心已死，这让我彻底对他死心了。
“你还能不能好好说话，如果不能我就挂了，你记住了，从今往后，你家的日子好不好过过好过坏都跟我没半毛钱的关系，我不想知道，也不会再过问，你就是个狼心狗肺不知好歹的玩意儿，看在我们是一个妈生的份上，我最后问你一次，打电话来到底啥事？不说我就挂了。”我气得忍不住也骂了他两句，虽然心里生气，但毕竟是我的亲哥哥，唯一的哥哥，这世上除了我儿子外，就只有他一个亲人了，怎么可能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了呢，只不过嘴硬罢了，心里到底还是关心他的，还是想知道他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让小G认那个五保户富婆做干妈的事，是不是你撺掇的？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你让你儿子认就完了，还拉着我的儿子去认，你是八辈子没见过钱是怎么的？爸爸给你的钱这么快就用完了？又想着去算计别人了？你这人真是太阴险太恶毒了！”哥哥在电话那头说话还是那么的难听，这一次他应该把憋在心里的话借这个机会终于说了出来。我静静地听着我的亲哥哥在电话那头对我无情的控诉着。
“你什么时候才会学会好好说话？你能不能别说得那么难听？小D人很好，你可以骂我，但是不准你骂她，你再敢骂她一句，我让你没地方住，你信不信？我爱钱？我要是真爱钱的话，爸爸留给我的钱就不会用在你家和你儿子身上了，我用了多少钱在你们一家子身上，你心里没数吗？爸爸不是富豪，他能留多少钱给我？他为什么会留给我，还不是怕我像现在这样无依无靠，而且房子是你住着的，我有说过一句话吗？我要是真恶毒，你一个子儿都拿不到，还能把爸爸留给我的钱用在你们身上？还会把房子给你住？实话告诉你，爸爸就没想过给你房子，更别说什么钱了，你除了会惹爸爸生气外，你为爸爸做过什么？你有真心诚意地孝敬过爸爸一天吗？你但凡还有一点良心，这些恶毒的话还能说出口吗？你真是个混账东西，我看在我们是亲兄妹的份上，以前的事和今天你说的话我都不跟你计较，我的那一半房子让你先住着，如果你再对我不客气，口出恶言的话你就别怪我要卖房子分钱了，到时你别又说我这样那样的恶毒让你无家可归，至于你儿子小G，你不愿意让他认小D做干妈，我们尊重你的意见，不过我告诉你，你会后悔的。我最后再重申一次，爸爸给我的东西我都给你和你的家人在用，我一直尽心尽力地照顾爸爸到最后我什么也没拿，都给你了，如果你还不知足的话，就没办法了，至于你怎么想那是你的事，我们以后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路归路，桥归桥吧。”我说到最后这一句话时，眼泪不自觉地掉了下来，爸爸临走之前就对我说过如果实在跟哥无法想处下去就把钱财分清楚后各走各的路，从此老死不相往来，这难道是爸爸的话应验了，我真的就没有办法跟哥哥再相处下去了吗？我真的要与我的亲哥唯一的哥哥划清界线老死不想往来了？这是为什么？我对我的亲哥哥真的不再抱任何希望了吗？那个曾经把我捧在手心的痛我爱我害怕我受一点点委屈的哥哥去哪儿了呀？那个不准任何人欺负我的哥哥为什么现在他要如此欺负我呢？
“我正想说这句话呢，没想到你倒先说了，你说的，不往来就不往来，我还不稀罕呢，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房子你想要就去法院告我吧！我是不会给你的，从古至今家产都归儿子，没有哪家会给外嫁女的，你得了爸爸的钱就算了，你还想要房子，你做梦。”哥哥在电话那头恶狠狠地对我说。
“你说错了吧！爸爸从来没有把我当成外嫁女，我也不是外嫁女，我从结婚到你回家来我都是和爸爸住在一起的，而且老A也承认他是入赘的女婿，要不然，爸爸怎么会让你的儿子叫姨妈而不是姑妈呢？从你儿子对我的称呼上就可以看出你才是那个外嫁女知道吗？既然你知道从古至今家产都是给儿子，你怎么忘记了从古至今都是儿子养老送终呢？这世上哪有好处都让你占了的？都让你占了你不觉得过份了吗？你记住了，我不是怕你，我是看在我们是一个妈生的，我才让着你，可怜你呀，知道吗？我不想让你成了无家可归的丧家犬终日为了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而四处奔波受气，可你倒好，你不仅不感激我反而来骂我！你算什么东西呀？你还是我的亲哥哥吗？”此时的我也被他的话彻底激怒而变得尖酸刻薄起来，说话句句带刀，字字伤人。
“我是男人，怎么就成外嫁女了？我看你不光是得了肺癌还得了脑癌吧，男女都分不清楚了。”哥哥在电话那头也是恶嘴不饶人。
“你是男人？你哪儿表现出来像个顶门立户的男人？爸爸生病住院需要人照顾时你在哪里？爸爸住院输液挂着吊瓶急需交钱时你在哪里？爸爸生病痛得死去活来需要安抚时你又在哪里？爸爸生病需要人拿主意时你在哪里？你又干了什么？你在袖手旁观坐等分家产，这是男人该做的事吗？是一个儿子该做的事吗？需要担当时当个缩头乌龟，把所有的压力都扔给自己的妹妹，这是个男人该做的事吗？该你承担责任尽义务时你跑得比兔子都快，你个怂包，要分家产了，你就是个男人了，这会儿说你是男人，你不觉得羞愧吗？你现在才知道你是男人，晚了！”我把心里积压下来的所有怨气一股脑儿的全部发泄出来了，嘴里骂了个痛快，心里却气得要死。
“我不知道他病了，我知道了我没照顾他吗？”哥哥在电话那头有些底气不足但歇底斯理地叫嚣道。
“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你自己你是怎么照顾爸爸的？你不光是冥顽不灵还厚颜无耻，我不想再跟你说多一句话了，那房子就当我送给小G的吧！”说完我就把电话挂了，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后就把哥哥，我唯一的哥哥拉进了黑名单，从此我的世界里查无此人。
我对我唯一的哥哥真是失望透顶了，我当初就该听爸爸的话，拿着爸爸的遗嘱接受他所有的遗产，如果我确实不想要，可以赠送给侄儿，绝对不能把房子给哥哥，如果当初听了爸爸的话就不会有现在这些麻烦了，可我却非要让爸爸无论如何都要分一半房子给哥哥，除了不想让哥哥恨爸爸外，也不想因钱财而加剧我们兄妹之间的矛盾，没想到事情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他心里不仅恨爸爸，更恨我。我不但没有得到哥哥的感激，反而引起他的猜忌，让我们兄妹最终走到了仇人地步。我们曾是最亲近的人，最了解对方的人，现在也是伤对方最深的人，因为了解知道刀往哪里捅最痛，因为了解知道往哪里捅能要人命，伤自己最深的都是最了解自己的人，背后一刀毕命的也是最了解自己的人，做出的事更绝情，说出的话更伤人。最了解彼此的人说伤人的话比陌生人更具有杀伤力，那绝对是快准狠用最少的语伤最深的人，亲人一旦翻脸比外人更狠，更恨。
我流着泪想起我们小时候的事，小时候哥哥是那么的护着我，那么爱我，他绝不允许任何人欺负我，哪怕那个人是爸爸也不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们俩开始慢慢疏离背道而驰？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哥哥开始恨爸爸的？难道是因为爸爸再婚吗？爸爸再婚时哥哥是坚决反对的，为此他俩没少吵架，可后来爸爸不是离了吗？他为什么还是不能原谅爸爸呢？哥哥为什么恨我呢？难道是我怕爸爸老了一个人孤独偏向爸爸，赞成爸爸再婚？没有跟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他认为我背判了他？辜负了他对我的痛爱？我唯一的哥哥是因为爸爸再娶我没与他站在同一战线上而让他伤心并误解我，让我们坚不可摧的手足情开始有裂痕了吗？难道哥哥认为是我想讨爸爸欢心而背判了他吗？难道在哥哥心里我就是一个唯利势图的小人吗？所以从此之后我无论做什么在哥哥眼里我都不值得信任了吗？算了，不想了，事已至此现在想什么都是枉然白费心思了，以后的事等以后再说吧。
小D和儿子始终如一的每天按时去公司上班，如果公司不忙，他们就如同从前一样每天按在家吃三顿饭，虽然公司也有食堂，食堂的饭菜也还行，但小D毕竟是动过两次手术的人，两癌在身，虽然现在没事，谁也不能保证以后也没事，这一点小D心里比谁都明白，她知道抗癌除了口袋里的钱，还需要头脑和毅力，所以小D不管多忙，每天的健身锻炼是必不可少的，她有自己专业的保健医生和营养师，她的健康状况一直都在有效的监控中，我也因此占了她的光，在养生健身这一块我们是非常有原则非常讲究的。小D深知没有健康一切都归零的道理，除了工作，她对我们全家人的健康问题也是非常上心的，根据每个人的实际情况制定了合适的养生健身方案，她花在这方面的心思不会比工作少。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而过，转眼半年时间就要过去了，我又该准备去复查了，也到了放假的时间，侄儿小G还是不想回家，因为上次他跟哥哥提起认亲的事被劈头盖脸痛骂了一通后，他不好意思再到我这儿来了，一是怕见了小D尴尬，二是怕他爸妈知道了又来骂我。他给我们打了几次电话，主要就是问我们的身体壮况，叮嘱我们要注意身体多休息，并告诉我们他要和他女朋友去外地实习上班，他不想呆在本地跟他爸妈住一起，他想远离他的父母，远离那让人窒息的生活环境和思维方式。我能说什么呢？只能让他去，嘱咐他注意安全外，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儿子希望他哥哥能与他一起上班，但他跟儿子说明了其中的历害关系后，儿子也赞成他出去闯一闯，毕竟多一个选择比少一个强，多条路多些朋友有什么不好呢？小D知道后也力邀他到公可上班，希望他能与儿子并肩作战增强共同抵抗风险的能力，但侄儿谢绝了小D的好意，坚持去外地，并说等他学到真本事时，到那时小D还需要他的鼎力相助的话，他会不计得失义不容辞的到她身边帮她。
我和小D的身体状态都好了以后，干妈的心思就不光盯着厨师和保姆要他们事事精益求精了，生活慢慢地回到正常轧道上来。她按排好家里的事，挑选了个吉日良辰专程去寺庙里给小D和儿子合八字算日子，确定认亲的具体时间和要注意的事顶，老主持说要避过所有犯冲的日子就要等到明年，具体的黄道吉日是明年的农历六月二十八，离明年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有足够的时间慢慢准备，但是干妈和小D不那么认为，她们觉得时间不多了得赶紧准备，避免到时手忙脚乱有失体统让人笑话。我们坐在一起商量认亲的一些具体细节和要求，问我和儿子的意见，我们又不懂她们富人有哪些讲究，只能说没意见，只要她俩觉得好开心就行，不是我们不上心，而是无从下手，又怕好心办坏事，与其去帮倒忙，不如做个局外人袖手旁观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最后小D和干妈觉得我们是外行，只得去请教内行才能把这事办得既体面又漂亮。这些事既然我们不懂就不插手，全权交结干妈和小D去处理，我反倒落得个清闲跟没事人一样整天悠哉悠哉的过着快乐无忧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惬意的生活，最多没事就跟着去看看场地，就这么一个轻松简单且愉快的事就把我和儿子看得头痛叫苦不迭，很快就出现审美疲劳而且地址还没选定，最终我和儿子交白旗举手投降，小D和干妈看我们不是不上心确实外行也就不再让我们拿意见了，剩下的事都由小D和干妈决定，最终选定了市里最高档的酒店来举办这个认亲仪式，她俩把这个仪式搞得特别认真隆重，比她结婚都盛大庄重，可想而知小D对认亲这事的重视程度了，也看出她对亲情的渴望远远超过其它事，她本是个工作狂，但她的事业与认亲相比就无足轻重了，现在无论什么事对她来说都没有比这事更重要了。小D想扬眉吐气要让人刮目相看，她要向全世界宣布她也有儿子了，她不再是孤家寡人不再是孤军奋战了，她所有的奋斗都有目标了，所有的财富再也不会被人惦记讥笑了，虽然这个儿子是认的，但他一点都不比那些在她背后嚼舌根的人的亲儿子差，她家后继有人了，她家的产业不会改名换姓还会继续发扬光大。虽然彼此没有血缘，但都会倾尽全力把她养父留下来的产业继续做大做强，都会为实现她养父的梦想而努力。
家里的大事我也插不上手，看着她们忙，我闲着就容易出心理问题，既然插不上手就索性彻底走远点，既不影响她们的决策也不影响我的心情，我没有别的事可干，身体也不错，不能在家呆着，就出去走走呗，这样我好她们也好，我常和我的抗癌斗士朋友们在一起谈天说地交流抗癌心得，总结来总结去就是要笑口常开保持轻松愉快的心情，同样要管管嘴迈迈腿，不能觉得自己得了癌症就摆烂，消极生活胡吃海塞，吃饱喝足就等死，一定要有个阳光心态，正常的人生观价值观，要有雷都打不动的毅力与克制力。我和大哥三弟他们一起出去玩了好多次了，心情也因此变得格外开朗，不再拘泥于一些小事小情要死要活的了，而是心胸开阔也能悲天悯人了，也能做一些力所能力能帮同样是癌症病人的病友带去快乐和希望，让他们相信绝症不绝望，我们有战胜癌症的力量。前两天大哥还和我商量要不要一起去看看9床，问我去不去，我说去，但后面我又有点后悔，我不想看见9床被癌症折磨得痛苦不堪奄奄一息的样子，我到现在还没完完全全做到像大哥和三弟那样坦然面对生死，在我情绪不高时，就算是别人的生死也一样会影响到我的情绪，我又不好反悔，再说我心里又想去，我想带给别人快乐的同时自己能从中获取力量，就在这种矛盾里反反复复纠结着，最终还是一咬牙心一横下定决心跟大哥一起去看看，这次去的人不多，就我们两个，三弟去医院做化疗了不能去，其他人又不熟不认识，怕人多了反而引起9床的不适，所以就我们俩去最合适，我和9床在同一病房呆过几天，而且很聊得来算有点感情可以做朋友了，大哥和三弟经常在我们的小群里跟她聊天，而且又见过一两面，也就是熟人了。
当我们到达9床的小区时，她的前婆婆已经在小区门口等着我们了。这是个老小区，从外观看上去很是老旧，房子的外墙的涂料早已不知去向了，留下了发黑生霉的墙体裸露在外面被风吹日晒着，小区里也没有什么花草树木到处都是光秃秃的凹凸不平的水泥地，在一楼外面的平地上牵了许多的凉衣绳，基本上每根凉衣绳上都凉晒着东西，除了衣服被套床单，棉被褥子，这些东西虽有好坏但都干净，除了用的还有吃的，有晒白菜青菜做泡菜的，还有晒豆瓣霉豆腐的，他们的生活在这简陋的小区里过得有滋有味活色生香，尽管这小区有这样那样的缺点，这些缺点并不影响他们对家的向往，对温暖的渴望，以及对爱的呼唤及拥有。还没进楼道就闻道老旧小区特有的霉臭味，初次闻这刺激的味道，让做过肺癌手术的我有点吃不消，咳了几声嗽后慢慢就适应并接受了这味道，我的适应力强到我无法想象，如果是以前估计我娇弱得要晕倒，现在的我居然这么快就适应了，真是奇迹，癌症除了带给我痛苦和希望外，还给我带来了更强的环境适应力。进到楼道才发现楼道不仅窄还脏，光线也不好，有两层楼的过道里的照明路灯都没有了，黑得都看不见路了，我怕摸黑摔着了就把手机的手电筒打开照亮，看来这过道很久都没被人关注过了，地面更是无人清扫，楼顶及墙角结满了蜘蛛网，上面还有蜘蛛在为这些住户们值勤站岗，除了蜘蛛网上有蚊虫飞蛾之类的小生物粘在上面，将成为蜘蛛的盘中美餐，它们失去的生命让蜘蛛活得更好更强大，肥大的蜘蛛又成了壁虎的口中食腹中餐，壁虎拼命的虐食蜘蛛蚊虫，最后壁虎也难逃被它天敌吃掉的命运，物食链就是这么的残忍，这就是动物世界的残酷吧，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谁又不是谁的盘中餐呢？正是因为这些动物间的相互杀戮残食才让世界充满无限循环的活力。还好走到她家楼下一直到她家门口都是扫得干干净净的，看来9床的前婆婆是个爱干净讲究的人，虽然地是扫干净了，但那种发霉的味道还是有的，只是没那么浓重了而已。
门开了，从家里飘出一股茉莉花的沁人心脾的香气来，开始我以为是喷的空气清新剂，我喜欢这自然的香味没有人工沟兑的闷香，我刚想问这是什么牌子清新剂时，进屋就发现了她家的阳台上种满了各色四季茉莉花，满个屋子都是花的香气，一点都感觉不到家里还有病人。
我们在上楼来的时候，她的前婆婆就告诉我们现在她身上所有的包块都在流脓，一天不擦洗满屋子都是臭味，擦洗时疼得她都不忍下手，可不擦又怕感染而且人根本就没法接近，幸亏她年纪还不算太大，还能照顾她，要不然她不知道要受多少罪呢！9床现在已经完全不能下床来了，她只能躺在床上，看着我们走近她，微笑着招呼我们坐下。
“你还好吗？”我脱口而出，这是多么愚蠢的问候，看她那样子，能说好吗？好还能躺在床上不动弹，我为自己的愚蠢感到难为情。
“挺好的。”她虚弱地笑着对我们说，人呐什么时候才能说实话呀，她都那样了，快要死了，还在违心地说好，就是为了让我们的心里好受些。
“痛吗？”大哥关心地问，我觉得这个问题问得和我问的一样的蠢，乳腺癌都扩散成骨癌了，骨癌是最痛苦的癌症之一，本来一种癌症就够痛苦的了，她还两种，她能不痛吗？
“不痛。”她依然笑得那么灿烂，好像有一个小太阳从她的内心深处冉冉升起来一样，那是她的善良，她为了报答我们去看望她的情意，她还是说了善意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