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已经遗忘的感觉70(1 / 2)

这之后的一整天,朝云昔的脑子当中都没有再出现过其他的事,全都是疑问,自己没有亲人,在这个春城当中,唯独认识的可能就是他打工的地方的老板,或者同事,该不会是那个陈霖,又或者……有没有可能是那个跟自己扯上关系的,自己的“作案对象”。

之后的一个下午自己都在扇着自己巴掌,当时收到这个消息之后他的大脑像是在那个瞬间麻痹了一样,没有再追问那给自己带来消息的人更详细的信息,对此他非常懊悔,好歹知道这人是男是女,也算是能有个大概的方向。

原本想着兴许在晚上送饭的人来的时候,自己会从中得到更多的关于此的消息,但是结果却是,那人跟自己中午见到的,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即使是这样,朝云昔还是秉持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原则,试探地问那人有关于自己这方面的事情,却被相同的没好气的态度告知自己不知道,于是也就只能作罢。

这天彻底熄灯之后,他开始了和老头的交流,在之前的日子里,他也都这么尝试着向根本不会给他回应的老头说几句话,对他来说就像是个对布娃娃说话,一样的行为,只不过今天他似乎想要说的,不仅局限于一句两句。

“你知道吗老头,我一个黑户,没家人没朋友的,黑户,中午送饭那人过来,告诉我明天有人要探监了,我的,找我的!不是找你,你个老不死的还犯法难怪没人认你,我不一样,我是被冤枉的,我什么罪都没犯,我犯得最大的罪就应该是跟那个天杀的陈霖去酒吧了,还酒吧,听着好像上档次的样,实际就一大鸡窝,也不光是鸡窝,鸡鸭鹅狗什么c性的都有,真tm该死,c!”

听着自己这么一大串抱怨,对面的老头像是只听见了最后一个字,也跟着开始叫唤起来:“c你妈妈!”

“你快闭上你那老猪嘴吧,成天吃猪食数你吃得最欢!”

在毫不客气地教训了对面的老头之后,朝云昔继续对着不会给出他任何回应的老头开始说话:

“老头你知道吗?我是被冤枉的!我来这儿纯粹是因为有人陷害我,说不定就是那个我在那鸡窝门口碰见的小娘们儿,长得好像挺单纯的一小姑娘,背地里指不定是个头号大野鸡,我就是让她给害了啊!指不定还是跟着陈霖一块陷害的我,对劲儿,就是这么回事,那俩一个偷人家钱,一个给我下药诬陷我,然后到最后把黑锅全甩我身上!”

“肃!静!我们要睡觉了!”从远处不知道哪个监室,传来了这么一声苍老的怪叫。但随后就被朝云昔用相当不堪入耳的辱骂大骂了那老东西一通好的,老头想想没再说话,也就摆平了。

“真tm晦气,c!自己就是那个最大的噪音制造者,还学会教训别人了,老头,我接着跟你说,我还要大声说,我看看谁还敢跟我叫唤的!”

朝云昔如是提高了自己说话的音量。

“老头你肯定没想到,不用说你,我自己都想不到,我还能有人来找我探视来,你说能是谁呢,我当时都懵了,也没来得及问问点详细的,现在就只能靠猜,我在这不用说这市里了,就是全世界我也没认识几个这时候能来探监的人,反正肯定不能是陈霖跟那死娘们儿,是那饭店老板还没准,我给他留下不少好印象,他现在估计还不能以为是我偷的他钱呢,要不是他的话,能不能是我房东?我房子没法租了,跟我说一声,八年半之后我那点留屋里的东西估计也是发霉的发霉,报废的报废了,还得麻烦人家帮我清出去,唉!这么一说我想起来我那屋里还有大半箱方便面啥的呢,都是好吃的,便宜,但是好吃啊,比这块一天天吃的可好不知道哪去了!”

“你高兴什么呢,来人探监,就20分钟说话时间,你当是给你放出狱了啊!”刚刚那个被朝云昔一顿好骂,喊“肃!静!”的老头开始一顿冷嘲热讽了起来,但引来的,却并不是朝云昔又一番破口大骂。

“妈呀,老登,你嫉妒了呗,你一个活这大岁数还得在这地方一天天待着,十年八年也没人来看你,你嫉妒了呗!”

“我有人看我!我,我儿子去年过年前两天来看我了!”

“哎我的妈呀,你还有儿子呐,跟谁借的种生的啊,他知道你是他爹吗?”

“你!你个低俗下流小流氓,我不跟你说了!”

“哪个张嘴的先开口找骂的?”

被这么一搅,他也彻底没有再说话的劲了,直接躺在床上,这几天晚上自己都是直接把老头的被子抢过来,盖在自己被子上面,好让自己更暖和一点,这老头看上去一点都不知人间冷暖的架势,也不差这点玩意,也死不了。

一开始是这么觉得,睡多长时间这老头也都没任何反应,就跟大夏天一样胳膊腿大大方方地伸开着睡,直到有天早上醒了发现那老头人没了,不在自己床上,自己下床踩到了点什么东西才意识到,这老头不知道啥时候滚到自己床底下了,好悬是天快亮了才发现的,这要半夜醒了起夜,能被他这么一折腾吓死。

时间长了他也就不管那事了,老头爱去哪去哪,反正也没那个胆子和本事把被子抢回去,或者更大胆跑自己被窝里,那也就没什么好操心的,毕竟他一晚上也一共睡不了几个小时,自己也不是一直霸占着老头被子,睡那么三五个小时睡完了也就把被子还回去了,自己这也算不得干的什么亏心事,自己白天可还是“伺候”了好长时间这老头呢,这老头要是有儿女,估计都不能做到他这个地步吧。

漫长的期待的过程,置身其中之时往往会觉得因为其漫长而饱受煎熬,但当这个等待终迎来结局之时,回过头观望,却会发现之前那个等待的过程是多么甜美。

朝云昔时隔多日,身边有多了两个狱警押送着,走到快接近探视的地方的时候,朝云昔才反应过来,这一天是集体的探视,不光是他一个人的。

被送到了那个带着电话的小隔间,他被安排在这张椅子上坐着等一会儿,他要见的人还没来。

但等啊等,最后别人的时间都用完了,都和家人聊完了,他还是没等到自己的窗口前出现一个人影。

最后等到的,不是在窗口前,而是在自己身后,一个令他曾经一度很不快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朝云昔?你在这儿干嘛呢。”

回过头,声音果然是刘主任发出来的,此时的刘主任正用着打量着违规的罪犯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坐在椅子上的朝云昔。

“刘主任……我,我这不是,来,有人探监我。”朝云昔语气里带着在,可能二十天前还不会有的,对于面前这个人的畏惧。

“那人呢?!”非常合理的发问。

“人……还没来,人还没来。”

“那人什么时候能来,根本就没有!谁跟你说的你有人探监,你自己什么德行不知道吗,我看你档案了,黑户上哪来的人探监,你也没啥朋友吧,唯一那个算你朋友的让你在法庭上一顿好骂,换谁谁还能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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