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包扎4(1 / 2)

潘氏不顾阮梨珂的死活,却也不想留在原地看着几个男人强迫人上演活春宫,只好走得远远的,等他们完事。

不想等了不多时,就听见了马嘶声,潘氏觉得不对,跑回去一看,只赶上吃了一嘴的马蹄泥,任凭她喊破喉咙,马车理也不理地颠着轮子沿山道绝尘而去了,扔下她和一帮光不溜秋的臭男人尴尬地大眼瞪小眼。

车夫命大,头上出了点血,万幸性命无碍,被抱琴扯上马车后,很快恢复过来,连额上凝固了的血痕也顾不上擦,从阮梨珂手里接了缰绳,这辈子没赶过这么快的马。

只苦了做人质的蒋逊,半道被扔下了疾驰的马车,不知要摔成什么样子。

马车一路撒丫子狂奔,跑了足足一个多时辰,马都累得跑不动了,这才放慢速度。

“怎么办,这里偏僻,换不了马匹,他们追上来怎么办?”抱琴惊魂未定,马车跑不快了,她恨不能插上翅膀带着阮梨珂飞,走得越远越好。

阮梨珂一直留意着后方的动静,心里也很不安,但面上还是装作镇静的样子:“没事,这里已经快到芗阳郡的边界了,他们不敢再追来了。”

抱琴对阮梨珂的任何话都深信不疑,立马松了口气。

“咳……”阮梨珂放下帘子,刚收回向外警惕查探的目光,坐凳上的少年兀地咳了声。

一路惊慌逃跑,谁都没注意到萧淮憬已经不知不觉歪倒在了坐凳上。他运气实在不好,费心找了个障眼法躲避追杀,结果这个阮家小姐自己也一屁股的烂官司。

障眼法成没成功他不知道,倒是拼了他半条命还上了暴雨中她捡走他的那点人情。

先是砸人扯开了伤口,又跟着一路颠簸,路上还晕了半程,这时候萧淮憬已是气息奄奄,脸上连一点血色也无了。

阮梨珂被他一声虚弱至极的咳嗽捉去了目光,先是愣了愣,等看清少年惨白的模样,顿时浑身一震,方才那声低咳也变了个样,炸得她耳中嗡鸣作响。

有那么一瞬间,阮梨珂以为少年要死了。

萧淮憬奄奄待毙,人在昏迷的边缘,视线已经有些无法聚焦,可还是把她眼中慌乱的神色看得一清二楚。

“姐姐……”他怕她被吓住,只晓得发愣和哭,那他的命就真得不幸交代在这里了,只好挤出一点声音来安慰她。

“阿憬……”阮梨珂怔怔应了一声。

“小姐,他不会……”抱琴看着萧淮憬衣襟上不断渗出的血,惊惶地捂住嘴。

阮梨珂猛地反应过来,忙用一直攥在手里的长簪用力划烂衣裙,让抱琴搭把手,给萧淮憬包扎伤口止血。

同样是救人,这次和之前在城门外捡到他却不同。

上次,她纯粹是一片善心,死马当作活马医,救得了固然好,救不了,她也算尽力了,至多惋惜,却不会愧疚。

可是这次,他帮了她,他也是因为帮她才伤口开裂,要是他就这么丢了性命,那她一辈子都不能安心。

阮梨珂的手抖得厉害,刚才用簪子挟持蒋逊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只好吩咐车夫跑慢一点、稳一点。

抱琴忍不住看她:“小姐……要不我来吧?”

阮梨珂咬着嘴唇没说话,好像没听见似的。

她包扎的水平实在不怎么高,不知道是因为手生还是因为她在发抖,压在萧淮憬眼皮上沉重的倦意都被她疼得赶跑了不少。

“你疼不疼啊?”阮梨珂忽然问道。

萧淮憬稍微清醒了一点,抬眼看她。

阮梨珂的目光自始至终专注着包扎,没去看他,又像是不敢看,声音发着颤:“阿憬,你别睡,好不好?”

萧淮憬没什么力气,说不出话来,而且——他也得睡得着才行,她弄得这么疼。

“唔……”萧淮憬应了声,没什么好气。

阮梨珂却笑了,他的一点声音,哪怕都不是一个完整的字,只是一点音节,都能让她安心。

更何况,因为虚弱无力,他的声音实际上听起来,其实很乖。

包扎的过程对双方来说都有些难熬,好在最后血止住了,过午后,日头暖和了些,又吃了东西,萧淮憬恢复了一点力气。

刚遭遇了一场歹人堵截,阮梨珂不敢在芗阳郡逗留,不得不让车夫加快脚程,尽快前往禹州。

少年面无人色,马车跑得快了越发颠簸,他仅有的一点力气都要用来支撑遍体鳞伤的身体不至于东倒西歪,脸色越发难看。

可他始终一声没吭,阮梨珂看得心里难受,忍不住把人拢过来,靠到自己身上:“你靠着我吧,我扶着你,会好受一点。”

抱琴看着靠到一起的两个人,张了张嘴——少年虽然看上去只有十四五的年纪,充其量做小姐的弟弟,但到底男女有别,这样子抱在一起,是不是不太好?

抱琴没来得及出声提醒,阮梨珂扶着少年已经温声又道:“要是实在疼得厉害,不要忍着,我叫马车慢一点。”

萧淮憬靠在她肩上,少女的肩十分单薄,仿佛生来只能承得起霞裙月帔,他靠在上头,身体有些僵硬,出神了一瞬,方才乖巧懂事地应道:“姐姐,我不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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