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153(1 / 2)
林夏不知林玮文为什么会忽然找出这种东西。可生活中哪里会有忽然揭晓的真相,答案都写在了日常的注脚里,取决于你想不想去看。
震惊吗?
她是二十八,不是十八。不会因为这样莫须有的东西而将生活的信念全然推翻,故作吃惊状,再扮作一幅幼稚模样去问父母,这是真的吗?我到底是谁的孩子?
顾不上地上的一片灰尘,程帆撑着手坐下来,坐在了她的对面。她是这样的克制而冷静,可这一层坚硬的外壳,已经是强弩之末。这世上有很多无奈的事,比如此刻她的痛苦只能由她自己承受,无法帮她分担的他,却要被她的情绪牵制着。
“当能够告诉你真相的人永远不会开口时,你只能从蛛丝马迹中去推断,猜想也永远得不到验证。”林夏看着地上的纸张,“这些不相关的资料,不过是能佐证一种猜想。”
程帆隐约猜到了些什么,但他不能说出口,也不想问她。她亲口说出,不啻于亲手将伤疤再次撕下。
林夏看着沉默的他,“为什么不问我?”
没有碰过满是灰尘地面的那只手笨拙地将粘在她脸颊上的一缕发丝捋到了耳朵后边,他慢慢开了口,“怕你不说心里憋着,又怕你说出来更难受。”
她摇了头,“我不会难受的。”
“如此矛盾的一种可能是,她生下我时,以为我是另一个人的孩子。当时的她,无法面对我。”林夏想再说什么时,却忽然感到一阵哽咽,“可是程帆,你知道吗?我根本不在乎我是谁的孩子,我只在乎她是不是自愿的。”
眼泪毫无征兆就流了下来,她明明说自己不会难受的。
真相并非要有切实的证据,有时仅是一些微妙而共通的情感。
比如,一个女人不爱一个男人,那她很有可能不爱跟这个男人生的孩子。
如果孙玉敏无法接受刚出生的孩子,那她压根就不爱那个男人。这场交易里,她是别人的筹码,还是将自己当作了筹码。
林夏不是天真到不知社会的残酷,这种事并不鲜见。
当以钱权为唯一追求时,过程对一部分人来说并不重要。到了高处,再一步步洗白,拥有着巨额的财富,或是在一定范围内不羁使用的权力。见不得光的过去,没人会提。
对与她无关的旁人,她甚少做道德评判。
可当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妈妈身上时,她只关心,孙玉敏是否是自愿的。她更觉得羞愧,自己什么都没有做,生来就得到了他人牺牲带来的利益。
眼泪却无法受控地止住,不想被他看到自己的哭泣,她将脸埋在了膝盖上,抱着自己无声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