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人,就顺理成章地称她为妈妈,可她明明有名字,她叫邱雯,所以我放弃了挣扎,我想就用邱雯喜欢的视角去当陆诗邈,不复杂不需要挣扎。”(2 / 2)
于是陆诗邈挣扎从床上坐起来,她头顶的点滴已经输完了,薛桐见到想要去按呼叫铃,陆诗邈伸手阻止她。
不能有人打扰她的思绪,她现在很难集中精力。
薛桐看到陆诗邈异样神情,沉反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按在人额头,想要抚平她皱起的眉头,“我得问护士你还有什么药。”
“你帮我拔掉就好。”陆诗邈伸手。
“你不要胡闹。”
“那我自己拔。”陆诗邈见薛桐不肯帮忙,她自己用手去捏滞留针,想要把针从对接口拔出来。
薛桐瞧着她的样子,吓到连忙妥协,“好,我来,我来帮你拔,你不要自己来。”
她伸手快速帮人把针取下来,陆诗邈手背没了限制。
薛桐颦眉看向陆诗邈,“你现在不要激动,激动会让你血压变高。”
“嗯,知道了。”陆诗邈指向座位,想要薛桐坐好,听她说话。
薛桐听话的坐下,但还是忍不住嘱咐,“你慢慢说就好。”
陆诗邈用手捏住被角,不知道从哪个角度开口,她平复心率,让血压平缓下来,缓慢开口,
“我知道突然跟你说这个好像很奇怪,好像很不负责任,毕竟四年过去了,我不知道这四年你是怎么过的,反正我每天都在想你,我离港那天,香港下了好大雨,仿佛老天都在为我的离去哭泣,飞机延误到了清晨,我想这或许是个机会,于是我给你发了好多短信,我坐在候机室等了你一夜,整整一夜。”
“你知道吗?那些大风把航班都吹停港了,可我的火花也没被它吹灭。”
“香港和上海没有隔着海,像是上海和北京,像是上海和长沙,在一块土地上并存着,可是我却觉得好遥远。香港回归的第一年,我刚出生,那年那英唱了一首歌《相约九八》,可那时候你已经六岁了,你从一个英国海外香港人,变成了一个中国人。就好比四年前我学的是yes,madam,如今要是再回香港警校,我学的就是:知道,长官。哈哈哈哈哈哈,普通话说出这些口令有点奇怪。”
陆诗邈说着说着自己还笑了。
薛桐也跟着笑,笑着笑着,眼角红润。
陆诗邈见薛桐哭,伸手擦了擦她的眼角。
“所以你六岁的时候,并不知道在二十三年以后,会有个人突然在楼道里昏过去,那个人会在那个楼道里喜欢上你。其实你说的并不对,我有认真的想过,如果离港前一刻你来找我,像每次突然出现我面前一样,穿一件好看的风衣,大步冲进机场抓住我的手,我可能会有勇气,我也许会为了你不去当警察了,或许我可以接下爸爸的企业,或者换个其他的职业,只要能留在香港,就算你会突然有一天,又会不要我,把我赶出赤道,我也不会后悔这个选择。”
“但你没出现,我发了好多信息,然后狠狠把你拉黑了,这事你不能怪我。我那时候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未来,未来是很多计划,很多安排,很多畅想。可我在遇到你之前,我对未来的想象是一片黑暗,作为一个人,我动力系统会把摄入的信息流,做出很长远的预测。
可是我预测不到我的未来。我认为自己的未来就是按照邱雯的步骤,一步一步,像是在完成我的使命一样。所以我看好多书,试图用自己的角度去了解这个世界,我知道生老病死就是循环,五蕰行底,我只是单纯一粟。我喜欢看天体物理,努力告诉自己,我们人类永远困迹在这些科学里眼睛
科学家把岩石堆积最高的山脉,命名为勃朗峰。他们给这座峰画了界限,叫它峰,它就是峰。叫他山,他就是山,如果我没出生之前,他们叫它大海,那我也会跟着叫它大海,并坚信它就是大海。所以当我出生看到的第一个人,就顺理成章地称她为妈妈,可她明明有名字,她叫邱雯,所以我放弃了挣扎,我想就用邱雯喜欢的视角去当陆诗邈,不复杂不需要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