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35(1 / 2)
然而宝珠仍旧不肯直说,转而说起自家那对双生子,如今已经会叫爹娘,只是分不清伯伯舅舅,每次都乱叫一气,惹得家里人发笑。
双生子已经到了能认人的年纪,加之腹中似乎也有了胎儿……容绪面上不显,心中却是暗暗发急——如此的话,只怕宝珠和张小公子的羁绊越来越深,何谈离开。
“今日请你来,是寻着一个好宝贝,想来你喜欢。”容绪只得顺着宝珠的心思,佯装不知。
一旁的桑知早就把东西备好呈上。
“大鄞西南方有个小番邦,当地人把这小玩具称作难人木,我瞧着跟鲁班锁差不多,你看这里——”
宝珠自幼对这类益智之具感兴趣,注意力很快被转移,手指也十分灵活,一眨眼的功夫便将这难人木变换了几种形态。
容绪单手支颐,静静看宝珠把玩。
后听宝珠要纸笔,竟当场画出草稿,把传统的六柱式鲁班锁改换为九柱、十二柱!
容绪看得入神,还问了几个相关问题。宝珠谈起这些来,连嗓音都不一样了,想必这就是胸有成竹带来的底气。
只是讲到一半,宝珠忽然噤声,手中的笔也啪嗒一声落在纸面。
而后宝珠把难人木往前推了推,低声道:“劳绪娘记挂,我现在已经不玩这些了。”
这下子不仅容绪诧异万分,就连在旁边听得兴致勃勃的桑知也惊道:“陆夫人您不是玩得很好么?”
而且宝珠眼中对它的热爱,有目共睹。
被容绪主仆三人瞧着,宝珠脸颊腾的发红,她把双手收了回去,在小几下很不好意思地绞着,像是为难极了。
“你们俩去换壶新茶来。”
将聆玉桑知打发走,容绪再看宝珠,果不其然宝珠不再坐立难安,但沉默地低着头。
“绪娘,衔月都同跟你讲了?”
宝珠嗓音细,紧张时听着如同哭腔,容绪听得心里一紧,但话已至此,索性摊开了讲。
“那张沣待你不好,是不是?”
宝珠一阵沉默,眼泪啪嗒啪嗒掉落手背,坠在裙摆上,漾开晶莹的花。
容绪什么也没有说,轻轻把宝珠揽在怀里。
“我也不知道……”宝珠这名字是她母亲起的,本就是将她看得如珠似宝,未曾想到时刻伴着眼泪,“我娘当年的嫁妆被继母占了,是他帮我要回来,回门时我被姐妹说闲话,是他帮我撑腰,我想,他待我是极好的。”
“但他说我成天与木头椽子打交道,玩物丧志,不像话。还有……他是国公府幼子,不用承袭家业,不用我做八面玲珑的宗妇,只要我在家相夫教子,我想这要求不过分。”
容绪听得眉头直皱,“那你臂上的伤怎么来的?果真是张沣打的?”
宝珠眉宇微凝,而后轻轻点头。
“绪娘,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敢跟你说。从前你在会稽,我怕扰你守孝,现在你是后宫之主,每日要忙那么多事,我这种家长里短的小事不便劳烦你……主要是他打了我,他自己也是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