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2 / 2)
之敞欲言又止,看了一眼桌上。
那碟水果,他端来时,还缀着闪亮亮的水珠,结果到现在,别说水珠了,就连那果子本身的水分,看起来都是干了一样,无精打采地蔫在做工精致的碟上,看起来相当突兀,若是换做脾气不好的主子,恐怕就要挨骂了。
就像是先前的公子一样……不对,想到哪里去了。
之敞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方才还想着公子怎么出神得这么厉害,结果自己也跟着走神了。
“公子,你要不要吃点东西?”之敞见苻缭好像也没察觉自己那片刻的走神,不免庆幸,“公子自下值回来,到现在都没吃过什么……可是走水吓着公子了?”
苻缭这才反应过来。
他对之敞笑了一下:“你这么快就知道了?”
之敞不好意思地摆摆手:“嗐,都是听来的……小的运气好,就是听见弟兄们抱怨,多嘴问了几句,好像这消息,是不是没传出来?”
他说着,紧张地东张西望一番,好像真怕这密谈被听了去,又紧张地看了苻缭一样,似乎在期盼得到他的同意。
苻缭反而没多关心这些事。
当时奚吝俭漆黑的眼眸一看他,他仿佛就被抽掉了浑身的力气,连脑袋也变得一片空白,愣愣地照奚吝俭的话去做。
避人耳目,回到了府上,假装这一切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宫里人的注意力都在文渊阁上,苻缭特意绕后,即使与他们擦肩而过,他们也没有反应过来什么,苻缭便这样有惊无险地离开了。
在路上,他倒是遇见了季怜渎。
很显然,季怜渎没有看热闹的习惯,听见有一处失火后,他眼眸一转,便朝着另一个方向去,看样子也是早有准备。
苻缭目睹了这一切,而季怜渎大抵是一心想着如何完成他的计划,没有发觉苻缭。
苻缭念及那日季怜渎与自己近乎绝交的话。
说不上悲伤,但多少也有些怅然,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苻缭感觉自己与这个世界也愈发遥远。
来不及想那么多,苻缭快步回到府中,悬着的心才算稍安稳下来。
但也并不完全安心。
一开始确实是有些担心奚吝俭会按照他认为的最稳妥的方式——那样不近人情的方式去做,但冷静下来后,苻缭首先意识到的就是,他其实又要再去面对他厌恶的那群人。
而他每次都不愿让自己参与其中。
自奚吝俭决定让自己参与他的计划后,苻缭不认为这种做法是认为自己会给他拖后腿。
他有意保护自己。
那自己在他心中……究竟是什么样的地位?
他会想到要保护自己。
这样的念头仅仅只是产生在苻缭脑海里,就让他浑身一颤。
短暂的喜悦被将临的问题所取代,苻缭很快又担心起宫内的状况。
察觉了之敞的目光,他才回过神来,拿了一个李子放在嘴里,好让之敞不觉得是白费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