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2 / 2)
“孤亦不会。”奚吝俭目光没动,“你没机会了。你当知道孤有的是办法吊着你那一口气。”
季怜渎遍体通凉。
不可能。
奚吝俭已与自己合作,他不能出尔反尔。
自己在他计划里定然是个重要的棋子,否则当初见到他第一面时,他就该杀了自己。
季怜渎目光逐渐空了,
难以聚焦的视线在空中游荡好一会儿,忽然落在正伏在奚吝俭身上的人。
季怜渎目光闪烁几下。
难道……
奚吝俭没再注意那边的动静,静静地瞧着苻缭,仿佛时间就此停在了这里。
他为何如此在意季怜渎?
难不成真是心悦他?
奚吝俭想不出任何利害关系,能让这个人有理由心心念念季怜渎。
除非他说的就是真话。
不知是因着身上裹了太多衣物,还是他已经发了热,苻缭脸上的温度很高,似是吃准了被此吸引的人受过太久的天寒地冻,碰到热源便不甘再放手。
“唔……”
苻缭温热间忽然碰到了凉处,更显冰冷,仿若扎进肉里的一根刺。
他不舒服地缩着脖子,又因此牵动了伤口。
不过神色已没先前那样痛苦。
肌肤在抵触的过程中逐渐适应脸上的温度,紧密的贴合教脸边的手心温度升高,最后倒是苻缭主动要去黏着那块温暖干燥的地儿。
他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久违的感觉。
似乎是太过舒服与安稳,反而教苻缭从昏睡中稍微清醒。
自己先前忙碌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能像这样得到片刻的安宁,不用思考担忧自己的性命么?
苻缭渐渐清醒,眼皮仍是半睁不睁地耷拉着。
贴在下巴的拇指上带了枚扳指,是奚吝俭的手。
苻缭倚在他身上,少许感受到奚吝俭因呼吸而略微起伏的身子,吸进又呼出的细微声响,稳重踏实,让他想起庙里的铜钟。
他盯着方给奚吝俭包扎好的地方出神。
没想到他最后竟是在奚吝俭身上找到这样的安心感。
苻缭动了动,碰到奚吝俭垂下的那只手,一惊,又连忙躲开。
奚吝俭顿了顿。
“这就醒了?”
大抵是脑袋太昏了。苻缭想。奚吝俭这句话也太过轻言细语,像是生怕把自己吵醒。
苻缭感觉到自己脑后的长发被人梳理了一遍。
与其说是梳理,不如说是奚吝俭莫名有了兴致,随意捞起几缕便从手心捏着,再转到指尖绕上几圈,最后又无趣地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