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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午后无事,李氏母女在正院暖阁闲谈,说起时节往年下走,天气愈加寒凉,要预备起冬衣物用等事。
谢探渺因而有些感叹:“往年在扬州家里,也到了我要计算的时候。今年为大郎婚事,谁知就留下了,倒享福了。”笑笑又道:
“若谷毕竟在扬州任上,虽告了假,我想着不过一二月就要回去,可父亲喜爱他,要他侍应出入,又传到陛下那里,竟恩赐他留京待职,他是诚惶诚恐,那几日都坐卧不安的。”
女婿一留京,阖家就齐全了,李氏知道这是皇恩眷顾,但也听谢道元提过,以女婿积攒了十年的业绩官声,就是不早这几个月,到年底考官也必是要选调进京的。
“看到你们好,大郎他们也好,我是很放心的,如今就剩了二郎一桩心思,不知这孩子几时能省事。”
谢探渺也知母亲素来儿女心重,思及前事,自那宁婉被发落,她警醒过二郎,近来倒不见有什么动静,便觉得弟弟该是有所长进的,不免劝慰道:
“到明年二月又是春闱,娘再等他考了这次看看,先别急。我也听若谷说,中秋宴上陛下还曾乘兴问起二郎,勉力他明年再考,还说什么谢家子弟到时候就文武双全了。”
这些话李氏更是知晓,却还是因为谢道元的态度不太乐观,道:“陛下说归说,我们不能以此自傲。况且你父亲的性子,若二郎没有真才实学,就如当初大郎被他剔除考官名单一样,是不可能让二郎上榜的。渺儿,二郎既然与你亲近些,你倒要多提醒他,让他不要因此得意。”
谢探渺听得出母亲的中肯,可想想还是为二郎委屈:“娘,我真不懂,父亲眼里怎样算是真才实学呢?若要和大郎比,大郎自小去了边地,必然有军功傍身,到了咸京,父亲虽压制他,却有晏将军处处给他立功的机会。可二郎呢,不过是陛下高兴,偶然赏了一句话,他就算得意,又不是什么实在的官爵名位,我还要怎么提醒?提醒他事事敛气吞声,步步小心谨慎么?那也太可怜了。”
若只说到谢道元的脾性,李氏有时也是觉得太过严苛的,可女儿这话却分明是在指责父母偏心,倒让她不禁气恼:
“渺儿,这是你可以和娘说的话?!你才回来时,娘就提醒过你,你应该一视同仁看待兄弟,你都不记得?”
谢探渺这番心思其实早被徐枕山点过几回,如今又冲动出口,不过就是因为从未想通过,但见李氏勃然变色,也怕真气坏母亲,忙低头认错:“母亲息怒,是女儿说错话了。”
室内突然高声,惊动了正从廊下走来的叶新萝,观望一眼,只见母女一个怒容,一个惭色,气氛冷淡尴尬,想了想,端了茶点进去侍奉,笑道:
“郡主和大娘子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