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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氏眼中一瞬要溢出泪来,深吸了口气才慢慢压下,“你放心,娘其实早就在准备你的婚事了,今既有圣旨,更是顺理成章。只是你可有想好的日子?或者,先问问露微?”

一日的事情可以说是眼花缭乱,他实在不及想到细处,便只叫母亲做主。李氏自然乐得操心,也未再多问,唤来叶新萝引路,将他送往居处。

叶新萝是与母亲自幼相伴的人,谢探微由来尊重,见她一路在侧提灯,倒不受用,便要自理,可叶氏仍坚持,望着谢探微,心里感慨丛生,只笑道:

“大郎有多少年没让奴婢侍奉了?奴婢也想多瞧瞧你啊。自到咸京,大郎还是第一回住下,可郡主自来便给你留出了东边的院子,每日都会让人打扫。”

其实谢探微早在初时归置时,就熟知了府里的格局,便也知道,东边的院子最是清幽雅致,高阁楼台,疏石廊桥,花竹水亭,无一不精,和古画里的隐逸园林一般。

然则,他此刻虽能领会父母深意,心思倒另有一段,便只笑而点头,忖度着问道:“想问叶娘一事,怕问旁人不恰,还请叶娘也不要惊动母亲。”

叶氏与李氏是一副心肠,从来没有隐瞒的道理,但见谢探微有求,也不忍拒绝,“大郎说吧,何事?是不是关于赵娘子的?”

叶氏只想谢探微的一颗心如今已被赵娘子占满了,定是不出其外,可再一听,竟大相径庭:

“就是去岁随母亲一起上京的沈家表妹,她的全名叫什么?如今是回苏州去了,还是仍在府里?”

“沈家表妹”的缘故,叶氏自是清楚的。但她更清楚的是,沈氏曾出手伤过赵娘子,谢探微更是为此深夜回家同父母顶撞。

“大郎,沈娘子是还在府里不假,但郡主早已去信知会了沈家,会在京中为她择婿。但总要忙完了你的大事,再办她的。你是不放心,怕赵娘子进门之后再受欺凌?”

然而,谢探微所想却比这个复杂,也不好明言。

他是为了露微,但源头也是受了露微所托。白天赵家相会,露微已告知他杨君游之事。他虽还记得有这么一个表妹,却也只是想起来,此人欺负过露微。可这一点偏偏最没用。

按照露微的计较,沈家表妹随亲上京的经历和时日都和杨君游所念之人对得上。他也告诉了露微,沈氏是苏州郡望大族,并无其他“沈氏”。故而,就剩个名字还悬疑着。

至于他为何不好明言,不过是他这私心,不想管沈氏的闲事,又因见过杨君游的为人,更觉二人品行悬殊,竟不知是怎么相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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