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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错在前,露微早将喜悦心情先排在了屋外,也不似平时依偎父亲膝下,见礼后就垂手站着。
赵维贞目光几次抬起,拂过女儿面容,又很快低下去,许久才张口:“是那小子自己说要入赘的,阿耶不曾冤枉他。”
露微自是要和父亲认错的,便也预备着要先听教训,可不曾想,父亲的第一句话就与责备不相干,竟是解释,反要向她低头。她的心一颤,眼睛立时红了:
“阿耶不生我的气么?”
赵维贞又避了目光,置于案上的右手却缓缓握紧,“陛下都赐婚了,如你所愿,我还有什么气可生?你去吧,我没什么话了。”
露微盯着父亲侧脸,两行眼泪早已涌泉而出,如何还能看不懂,两步跨去,扑进了父亲怀抱:“我才不走!”
赵维贞丝毫未料,被女儿拥入的一瞬,整个身体险些向后倾倒,便也是这时,再也忍不住心中情愫,泪水纵横而下。
不知多久,天色都暗了几重,听见女儿哭声渐轻,赵维贞才拍扶着,缓缓抬起了女儿双臂,“是喜事,要高兴才是,不要哭了,哭花了脸,怎么漂漂亮亮地做新妇啊?”
露微一时想起了很多事,自记事来,父亲与她相处的点滴,此刻竟都成了不舍,上一次出嫁前也并不觉多深刻。
“看来阿耶还是有话的,刚刚骗人!”她挤出一笑。
赵维贞深吸了口气,亦是含笑带泪,“微微,你该知道,杨司业家今日也遣了媒人来吧?若没有谢家这一桩缘故,其实阿耶心里是属意杨家公子的。”
露微无谓表明“沈氏”的存在,只是十分理解:“杨家长兄确是至诚君子,而且门户相当,也算阿耶知根底的人家,对吗?”
赵维贞点头,叹了声:“但阿耶想得明白,微微喜欢最重要。只是有些事,阿耶还是要和你解释,你道阿耶先前为何一直对谢家态度不明?一则是因逆党未除,与谢家攀亲,未免被奸人视作结党,授人以柄,于大事无益;二来么……”
结党之嫌,露微早已明白,却不料还有别的,看父亲的神色,又似乎比结党还严重,“是什么?”
“是天子。”赵维贞握紧了女儿的手,怕她吓住,“你还记得,阿耶同你说过,天子也许会过问你的婚事么?”
露微确有一惊,想起这是她被封为女官后不久的事,“记得。”
赵维贞却忽一苦笑,“都怪我的女儿天资过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