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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微,神色淡淡的,“你父母到咸京已有多日,你还该早些回去拜见。冬至这里无须你多操心,你要分清主次。”
这话说完,晏令白便离开了书房,可看似一句寻常的叮嘱,露微却从谢探微的脸上看出了难色。
“你父母抵京那日,你不是去迎接了吗?”露微问道。
谢探微低了低眼睛,只作一笑,“你刚刚说得真好,侃侃如也,连阿父都在惊叹。你不知道,他虽自来是个武将,却也读书颇多,我幼时启蒙都是他教的。”
看来,谢探微丝毫没有听出不妥,露微自是不必与他说破,便继续问道:“对了,将军让你分主次,难道是说你不用参加选官吗?你是金吾有品阶的军官,竟不在名单之列?”
谢探微的神情稍稍一顿,眼睛扫到旁边的书案,却见刚刚一言不发的陆冬至,此刻早已趴在案边睡着了。
“陆冬至,你还想不想考了?”
露微忙去推了下陆冬至,因为按照她的安排,今晚要学的文章连一半都没学到。然而,谢探微却叫住了她:
“四善二十七最,他今晚是不可能背下来了。其实,他已经很努力了,白天都在营中苦练,还有军功在身,通过武考不成问题,文考这头,不低于丙等即可。”
露微也知武官的考核侧重不同,只是若能稍在读书上用心,则对他长远的仕途有利,否则一辈子都只能做个下等武官。“好,这种事也急不来。”
夜已深了,书房的窗子还敞着,一片皎白的月光照了进来。露微与谢探微不约而同地为月色吸引,脚步前后挪到了廊庑之间。月照下的庭院如同笼上了一层纱影,又仿佛是秋霜覆盖,幽清之中别样静谧。
“我,确实不在考选名单之列。”
露微正抬头望月,脑子里排空了似的,忽然一觉,方才想起先前的话来,“为什么?”
“因为父亲将我从名单中除去了。”谢探微说得平静,脸上也淡得不见一丝情绪。
父亲?应该不是指晏令白。但是,能左右考选名单的人,除了天子,就只能是负责考选的官员,“你父亲是兵部郎中?”选官虽是吏部与兵部同办,但武官是由兵部负责考校,兵部郎中便是主办官。
谢探微转脸垂目,一笑,“父亲原是扬州刺史,此次进京,是接任吏部尚书之职。兵部主选武官没错,但最初的名单和最终的结果,都是要报送吏部审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