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御前对峙69(1 / 2)

紫宸宫内,忠信侯跪在地上,老泪纵横。

“皇上,老臣就只有轩儿这一个孩子啊!如今竟被那宋辞活活打死了,我陈家绝后了啊!”

说罢,他擦了擦眼泪,高声道:“还请皇上给老臣做主,斩了宋辞,为我儿抵命!”

话音刚落,他的头重重磕在地上,再也不愿抬起。

皇帝无奈的揉了揉眉心,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厌恶。这件事情苏若清早已报给了他,分明就是陈亦轩先挑的事,辱骂阿璟夫妇在先。

不过这件事情他不好说,毕竟是撕破脸皮的事情,再者……

他眉头轻轻皱起,宋辞这次做的确实也太绝了些,竟把人直接杀了,也确实该给些惩罚让她长长记性。忠信侯虽说战功确实远远不及宋家,但好歹也是位列侯爵,她杀了他唯一的子嗣,若是他非要追究也确实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更加烦躁,但仍是耐着性子温声道:“爱卿所言极是,但宋辞毕竟是安北郡王留下的子嗣……”

皇帝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完,但忠信侯显然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抬起头哭的撕心裂肺,哽咽道:

“宋辞是安北郡王留下的血脉,但轩儿也是我忠信侯府的独苗啊!莫非皇上因为老臣功劳不及他宋璟,便偏袒宋辞让我儿枉死不成!”

“这……”皇帝为难的看了他一眼,低下头一副沉思的模样,内心却冷笑一声。

不然呢!你那儿子能和阿璟的孩子比吗!你那点军功也算功?看来时间大了的人记性确实不行,不过十来年就已经把过去忘了个干净!当年若不是为了制衡宋璟,朕会封你为侯?真是笑话!

他心里这样想,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就在他思索该如何开口时,苏若清走了进来,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忠信侯冷冷道:“侯爷这是在逼迫皇上吗?”

苏若清向来待人温和,以至于让人都觉得他性情极好,淡忘了他身为太子的威仪,如今他突然冷了脸,层层压迫感扑面而来,忠信侯一时语塞,冷冷打了一个寒战,竟忘了回话。

待反应过来后,他忙朝着皇帝连磕了几个头,声泪俱下。

“老臣绝无逼迫皇上之意,实在是轩儿死的太冤啊!”

“死的太冤?”

苏若清闻言冷笑一声,“看来侯爷没有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就赶着来告御状了啊!”

说罢,他拍了拍掌,几人瞬间被带了上来,忠信侯看着进来的几人,心中瞬间明白大半,看来这事端是他儿子挑起来的,但那又如何!

他的眼神冷了下来,杀人就该偿命!

而皇帝则在看到几人后瞬间了然,心中的烦躁渐渐散去。他坐在那里默默看着一切的发生,面上波澜不惊。

几人来到殿前跪下,皇帝视线一一扫过他们,最后落在苏若清身上,疑惑道:“这是?”

苏若清道:“回父皇的话,这就是今日与陈亦轩喝花酒的几人。”

皇帝听了这话面色突然沉了下来,视线冷冷的望向几人。几人本就害怕,如今到了皇帝面上更是打起了颤,一个个都后悔的不行,暗叹今日出门没看黄历,犯了煞星。

皇帝见他们这样心中十分满意,看着其中一个人道:“朕认得你,你是怀安侯的孙子,听说前几日你还因为口出不逊的事情被宋辞当街打了一顿。”

那人听皇帝提了这件糗事,抬起头讪讪笑了一声,可是脸色却差的厉害,身子微微发着抖。

皇帝见此轻笑了一声,“朕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冤有头债有主,想必太子将你们带来也不是认罚的吧?”

说罢,他的视线落在了候在一旁的苏若清身上,苏若清见此轻轻笑道:“自然。”

他偏过头看向几人,温声道:“将今日的所见所闻都说出来吧。皇上仁德,不会错怪无辜。”

说完这句话,苏若清看了跪在地上的忠信侯一眼,笑着问道:“您说是吧?侯爷!”

忠信侯不语,只是看着皇帝,眼神中满是失去爱子后的沉痛与悲伤。

可是皇帝却没有看他,望着几人道:“将知道的都说出来吧,朕也不是是非不分之人。”

几人见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愿最先开口,皇帝等了半晌不见人答话,耐心被耗尽,目光也冷了下来,假笑道:“看来你们感情极好,是准备有难同当了,也好,郑——”

他话还未说完,怀安侯的孙子便急声喊道:“草民说!”

皇帝闻言止了声,垂眸看向了他。那人见此也不再隐瞒,将今日发生的一切都如实说了出来。

皇帝只知大概,并不知详情,因此听的也十分认真,在他说完后视线一一瞥过几人,冷声问道:“当真?”

“不敢欺瞒皇上!”

皇帝听后冷笑了一声,又问了其他几人,但得到的结果都一样。

看来所言不虚。他心道。

这时,其中一人看出了皇帝已经相信了他们的话,于是大着胆子道:“其实从头到尾只有陈亦轩一人在辱骂安北郡王夫妇,我们几人只是感慨了几句安北郡王当年拒了皇亲的事,然后碍着忠信侯府的面子上才附和了他几声。”

说到这里,他重重磕下了一个头,认真道:“我们几人虽然长在盛京,但也是十分敬仰安北郡王夫妇的!”

“是的是的!”

怀安侯的孙子立刻附和出声,“其实上次被宋辞打了一顿后草民就已经改过自新了……”

皇帝听后噗嗤一笑,面色缓和了几分,笑道:“看来小辞的一顿打还是让你长了记性的。”

那人闻言讪讪笑了一声,有些尴尬的低下了头。

皇帝也只是随口一说,并未在意。他瞥了一眼跪在一边的忠信侯,又看向了几人,眼中闪过一丝暗芒,问道:

“他们是如何辱骂安北郡王夫妇的?”

“他说,说安北郡王是莽夫,郡王妃是……”

话到嘴边,他突然止了声,有些为难的看向皇帝。皇帝见此问道:“是什么?你直说便是,朕恕你无罪。”

“说郡王妃是妖女,惯会狐媚之术,说郡王也是一个风流种,为了一个女人甘心在北境待十几年!”

他壮着胆子将所有的话都一口气说了出来,然后将头埋得低低的,生怕成为被殃及的池鱼。

皇帝听清他的话后直接被气笑了,凉凉的看了一眼忠信侯:“他们所言,侯爷可听清了?”

忠信侯这时哪里还敢说话,听到他儿子说过的那些话后他身上的冷汗早就被吓出来了。

皇帝见他不言,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叹道:“侯爷可真是养了一个好儿子啊!”

他冷冷看着跪在地上的忠信侯,沉声道:“当年,安北郡王是为了我大渊千万百姓为民请命前往北疆,为此不惜骨肉分离数十年,如今竟被传成一段风流韵事!当真是好极了!”

忠信侯闻言瘫坐了下去,但仍是不死心的说道:“即使是我儿有错在先,她打一顿也就是了,哪里用要了他的性命?难道就因为我儿说错了话,他就该死吗!”

这一问问的掷地有声,皇帝一时间也想不出反驳的话来。

此言不假,就算是他辱骂了阿璟夫妇,也不该因此断送了性命,何况她杀的还是忠信侯府最受宠的独子…… 想到这里,他心中轻叹一口气,视线落在了苏若清身上。苏若清感觉到有人在看他,抬起头与他视线相对,皇帝见此又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几人,苏若清会意,立刻让人将他们带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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