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很喜欢我。16(2 / 2)

“你是说书钰知道你不是楚阳?”陈伯璋按住他的肩膀,皱着眉头,“这不可能。她为什么要骗我?想生就跟我闹腾,我肯定会退步。我坚持叫她打掉的原因就是她精神失常,不能在完全理智的情况下做出决定。”

楚星道:“我还有一个线索。”

他双手交叉握住衣服下摆,就要往上脱,陈伯璋吓得汗毛直立,他今天可是对脱衣服ptsd了。赶紧阻止楚星,不忘四处张望有没有人看见:“你干什么!”

“给你看证据啊。”

陈伯璋拉着他往假山里走,曲里拐弯的小径往里几步,一把将他推到隐蔽的洞里,自己却站在洞口外:“好了。”

楚星毫不犹豫把上衣脱下来。

陈伯璋曾隔着洁白的裙子,宽松的睡衣,遐想过里面的肉体,也曾透过镂空的衣带,微敞的领口偷窥秘密,而当他肖想已久的肉体展现在自己眼前时,陈伯璋只觉得心疼,楚星太瘦了。

像急於长高而汲取阳光的小树,来不及强壮,一点风雨就能把它拦腰折断,又或是在冬季冻毙於寒风的白天鹅,凄惨地倒在雪地里。

更可怖的是,上面布满了凌乱的伤口,陈伯璋死死盯着那一道道伤,神经一胀一胀的疼,在昏暗中,他向前一步。

楚星对他心翻涌的情绪毫不知情:“这是刚刚书钰划的,可是你仔细观察,每道伤口都很均匀,极浅,她是有意识地控制力道。还有我的血,真正的alpha不管是不是打了抑制剂,血液里的信息素是不会消失的,她明明闻不到信息素……”

陈伯璋突然挤进来,捂住他的嘴,凶狠地问:“你是个傻子吗!不知道跑!?”

楚星有些疑惑他为何如此生气,双手紧紧握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拉下来,继续自己的推理:“她还说楚阳喜欢小裙子,我了解我哥,他不是那样的人。楚阳和我从来没有秘密,可他没跟我提过书钰的事情……”

陈伯璋气急,弯腰抱起他往外走:“别叨叨了!”

还不忘把衬衣搭在他胸口。

楚星被晃得头晕,外头起了风,卷着槐树叶簌簌地往下落,打在他脸上,他不得闭着眼把脸埋进陈伯璋的胸口。

这是从未感受过的心跳声,他听过楚阳的,咚咚有力,可不像这样急促。

楚星擡头:“你心跳好快。”

“……闭嘴。”

山雨欲来风满楼,廊上未来得及撤下的竹帘呼啦呼啦响,陈伯璋怕他受凉,急匆匆冲进前院风的书房,这是楚星都一回来,屋子比后院大了一倍有馀,屋顶挂着仿古琉璃灯,靠窗的软塌上堆着好几个靠背,此刻楚星就陷在里面。

陈伯璋取出消毒棉,一点点轻轻擦拭,伤口很浅,细长的血线已经凝固,楚星感觉很痒,还有些新奇,从前都是他给楚阳清理伤口。

“你用力啊。”楚星挺起胸膛。

酒精棉划过的地方,反射出湿漉漉的痕迹。陈伯璋喉结微动,心里躁得慌:“别乱动。”

“哦。”

陈伯璋瞪他,楚星慢吞吞改口:“好的。”

擦一下换一块儿,陈伯璋的细心劲儿跟修覆价值连城的古董一样,生怕加重伤口。楚星僵的脖子难受:“书钰——”

“别说了。”陈伯璋起身,把衣服盖在他头上。

人常说当局者迷,他这个做哥哥着急上头,没了商场上的理智。现下楚星说破了,他也懂了,自己是从来没为谁要要死要活过,一个肚子出来的妹妹也不会啊。

楚星看着他披上外套走出去,也没走太远。

陈伯璋站在窗外抽烟,风捎进来凄冷的夜雨。一根烟燃尽,陈伯璋靠着廊柱,倏尔侧身往里头瞅,里头的人才不见外,正裹着一层蚕丝被,起身关窗呢,两人四目相对。外头的人是想移开眼的,又想着心虚什么,毫无掩饰地打量楚星。

风雨打湿了陈伯璋的肩头,楚星抿嘴看他,终於下定决心:“你进来抽吧。”

又飞快地补了一句:“你抽一根就行了吧?”

陈伯璋把第二根烟头掐灭:“这么多事儿。”

两人坐在软塌上,楚星主动给他让了一块地儿:“我这样算不算出外勤,工资怎么发?”

陈伯璋想起他在福利院那间怪可怜人的小屋子长大,难得心软,拿出手机给他直接转他六万块钱。

楚星毫不犹豫地收下,然后眼都不带眨一下地转给楚阳。

这边陈伯璋还等着他道谢:“连声谢谢都不说?”

“谢谢陈总。”毫无感情。

“叫我陈先生。”

“谢谢陈先生。”

陈伯璋满意地凑过去,想大发慈悲地摸摸楚星的头,就看到刺拉拉的转账页面,备注是楚阳。

“你全都转给他了?!”陈伯璋大怒。

“……我用不到钱啊,我吃你的住你的,又不花钱。”楚星坦然道,“我的一切物质欲望在这里都能满足。”

陈伯璋气哼哼:“那确实。”

“他怎么连钱都不收?”楚星盯着手机。

陈伯璋拿过他的手机往上翻,看到了楚星每天发一条“你在哪?”,以及那句没看到我消息就是我死了,请联系151xxxx1886,是自己的手机号,还详细写了死后骨灰撒海里以及去哪办理相关手续。

“你脑子有包吗?”陈伯璋点着他额头,“一天天瞎想什么呢?”

楚星捂着额角,不知所措地看他:“我没瞎想。”

“别气我了,赶紧滚回去睡觉去!”陈伯璋气呼呼地赶他下床,他这一天不是担心书钰,就是跟楚星生气,惹得他直上火。

楚星顺从地裹着被子,穿上鞋往外走。

“等一下!”陈伯璋叫住他,“叫你走你就走?”

“嗯。”楚星又想起二字真言,随即接了一个,“啊。”

陈伯璋挥手赶他:“滚书房里去!”

屋外雨下得更大了,楚星趿拉着鞋,走到拐角处,定在那里,看了一会儿雨,心里跟着天一样,也漏了,他是头一回体会到委屈巴巴的心情,像个被赶出门的小狗一样。

好在走廊连着书房,没淋到雨,罗汉榻上睡觉的家夥事一应俱全,楚星躺上去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把陈伯璋的被子顺走了。

啊……不管了,他应该多得是。

半夜。

书房外的雨不见停,有个高大人影站在窗外,定定看了一会儿。

“啧,裹得这么紧,喜欢我盖过的被子啊?”

果然很喜欢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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