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到了吗?15(1 / 2)
闻到了吗?
“你们俩的小屋,我还留着呢。”张院长打开三楼尽头小屋子,“被褥今天刚晒的。”
一推门,正对着窗外郁郁葱葱的槐树。
楚星走进去,从床底掏出两双拖鞋。
张院长合上木头门:“行了,回家了睡个好觉,我去查寝。”
这本来是一个小储物室,放了一张上下双人铁架子床,空间就很拥挤。楚星爬到二层:“你睡下面,床不够长,把凳子放床尾,你可以吧脚担上去。”
“嗯。”陈伯璋在看墙上的照片。
每年一张,张院长坐中间,身后是一排排小朋友,最上头印着“xxxx年重山市儿童福利院全家福”。
他看得很仔细,从被人抱在怀里拍照的小婴儿,到到扶着张院长腿丶怯生生看镜头的小豆丁,楚星和楚阳,一直在一起。陈伯璋总有一种莫名的自信,指出这张照片左边的是楚星,那张照片右边的是。楚星有些惊讶:“时间太长,张院长都分不清我跟哥哥。”
“跟你一起长大的小朋友们,后来都被领养了吗?”陈伯璋试图开启关於楚星成长的话题。
楚星摇摇头:“极少数,都是健康的小孩。”
“你看这一年,照片上的小朋友少了好几个。”陈伯璋指着那张兄弟俩六岁时拍得。
“他们啊……”楚星坐在床边上,修长的腿耷拉下来,“变成星星了。”
陈伯璋怔住:“去世了?”
“嗯,被遗弃的小孩绝大多数都有先天性疾病,要花很多钱才能治好,那些年光靠捐赠远远不够,平时连买药钱都很拮据。”楚星趴在栏杆上,注视着陈旧的照片,“说起来,还要谢谢你,自从恒辰娱乐每年定期捐款,很多孩子都活下来了。”
他眼神有些空灵,好像在回忆童年的小朋友:“生不逢时吧……”
“害怕吗?”陈伯璋躺下,看着他白生生的脚心。
“害怕什么?”
“死亡,一起长大的夥伴,随时可能死去。”
“可人不就是随时都可能死去吗?只是或早或晚,生病丶意外丶自杀或他杀。”楚星蜷缩了一下脚尖,“大家都一样,我也不会例外……”
“啧,小小年纪哪里这么悲观。”陈伯璋蹙眉,“你还能活很久。”
“或许吧。”
“那张又是怎么回事?”
“哪张?”
“你们俩七岁那张,合影怎么没有,八岁又回来了。”
楚星沈默一会儿,从嗓子里挤出声音:“被领养了。”
陈伯璋没有继续问下去,有什么东西压在他胸口,他好像触碰到楚星深藏的秘密,他想知道,又唯恐楚星回忆起痛苦的经历而伤心。一对漂亮且身体健康的双胞胎兄弟,怎么看也是绝佳的被领养对象。
陈伯璋躺在床上,擡手,指尖轻轻划过床板,试图离楚星更近一点,
铁架子突然床咯吱咯吱响。
陈伯璋问:“你干嘛呢?”
楚星跪在床头,探着身子开窗户:“制作楚阳信息素的味道。”
窗户外的大槐树,在黑夜里沙沙作响,好像无数只细小的触手顺着窗台爬进来。
“盖上被子。”楚星的声音轻飘飘的。
蓝白格子被罩和床单有些粗糙,白日里阳光的馀温还缩在里头。
“闻到了吗?晚风吹着树叶的香气,混着阳光的味道,这是楚阳八岁分化成alpha时闻到的。”
陈伯璋闭上眼,努力去感受:“并没有,信息素与包含正面情绪的记忆有关,比如快乐丶幸福丶安全感,楚阳躺在这里会有这样的感觉吗?”
在这间狭小丶背阴又陈旧的房间,破旧的铁床,只为了兄弟俩保留的走廊尽头储物间,让陈伯璋怀疑这曾经是禁闭室。
床再次咯吱咯吱响起,陈伯璋睁眼,就看到月光下莹白的小腿肚,美人赤脚踩着铁梯子下来,空荡荡的睡衣堪堪盖住他的大腿根。
“!!!”陈伯璋蹭一下坐起来,“你干什么!?”
楚星踩着床边,小心翼翼地挤在他和墙面中间,娴熟地躺下。
陈伯璋满脸震惊地看他。
楚星拍拍床:“躺下呀。”
“我警告你别搞小动作。”
嘴上这么说,陈伯璋躺下的比谁都快,他闻到楚星身上干净的洗衣粉味儿。 “我抱你你会生气吗?”楚星尽可能贴着墙,给两人留出五公分的缓冲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