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精明六皇子与臣子替身婢女(89)430(1 / 2)

三日之后,在李璟带来的“郎中”的照看下,沈桃花果然见好,已经能够被人搀扶着走路了。稍微一见好,他们便申请升堂。

这场官司除了受害严重的几人,几乎全县能走动的男女老少都来了,县衙门口乌泱泱地一团。梅仁信作为被告被押上了堂,从大门走入的时候,不停有人往他的身上扔泥巴、石头。因而到了堂上,他那身囚衣已经泥泞不堪。纵使这样,他也不改傲然之色,眼睛都要翻到天上去,好像他今日不是被告,而是来断案的青天大老爷似的。

刘婵玥和李璟,藏在人群中,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原告沈桃花,你要状告梅仁信以公谋私、强抢民女并贪污赈灾款,是也不是?”

今日坐在堂上的是监察御史大人,他的头顶悬挂着一面圆状的明镜,宛如明月一轮,照着堂下所有人。沈桃花有伤,只能趴在板子上,于是免了跪,由书生秦杭陪同上堂。她给秦杭使了一个眼色,伸着脖子说道:“不仅这些,民妇今日上堂,还要替百姓告他私自征收赋税、断案失职、贪赃枉法等罪名。种种罪名共计二十一项,已经列成罪状,现在呈给御史大人。”

秦杭将一整整状纸递交上去。这些罪名,要是每一项都要核实的话,一天之内恐怕是断不完的。梅仁信哼了一声:“罗织罪名,想要陷害于我,御史断不可轻信这些刁民。”

监察御史一拍惊堂木。“公堂之上,肃静!断案讲求证据,本官断不会随意判案,既然所告罪名繁多,那就一桩一桩来,人证、物证都不可缺少。”

秦杭掀起袍子,干脆利落地跪下。“人证物证俱在,大人尽管传召!”

然而,人证物证都上了公堂,梅仁信却连看都不看一眼,格外的硬气。监察御史又一次拍了惊堂木:“人证物证俱在,人犯还不认罪?”

梅仁信讽刺一笑:“御史大人,他们说的都是陈年往事了。涉案之人早已作古,至于物证人证,都可以后期捏造,凭什么认定这些都是真的?”

外面的百姓听他无赖言辞,都愤愤不平,一时公堂上十分喧闹。“肃静!”监察御史的眼神锐利如老鹰。“被告,你还想抵赖?”

“不是我抵赖,是我实在冤枉,这位娘子,说我以修桥为名征工给自家修院子,这纯属是误会!首先这桥是修了吧?其次我确实请了工人们来修院子,不过工钱都是我自己出的。只是之前家财周转不开,问官府借了点,后来也补上了,不信您查账,此事她不知内情,我也不怪她....至于强抢民女,更是没有的事。这位娘子的妹妹与我一见钟情,非要和我私定终身。否则便要跳河,我岂能辜负佳人之意?只好让她进了门。至于后来她自缢,那是我府上姬妾太多,她与之争不过一时想不开罢了,此事详情,大人可问我的妻妾。沈娘子,你妹妹的事情.....妹夫我也很惋惜。咱们曾经是一家人,不过是这赔偿款不满意罢了,你为何不依不饶,非要毁了我呢?”

“你是谁妹夫?我妹妹当年正值妙龄,如何会看上你这么个糟老头子?公堂之上拿一个死人扯谎,你就不怕遭雷劈?”

梅仁信抱臂,没皮没脸地笑着:“你父亲不过是一介工匠,你妹妹到了婚嫁年龄,左不过是同你一样配个农户。白天操持农务,夜里织布纺纱,哪有当我的姨娘快活?沈娘子,你是个傻的,可你妹妹却不傻,你不想过富贵日子,莫要以为别人同你一样。”

沈桃花眼中含泪,几乎要扑上去。“我自己的妹子,我还能不清楚吗?!”

旁观席上,刘婵玥从心底为沈桃花捏了一把汗,要不说这梅仁信是个老油滑,他故意说这样的话,就是为了扯开话题,引原告陷入自证,从而拖延时间。若是拖久了,在规定时间内罪名没有个定论,就得延迟到明日升堂,一夜之间,刻意生出许多变故。

她身边的秦杭看得明白,只见他上前两步,打断了二人的争执:“大人断案看的是证据,梅仁信的妻妾与他是亲,因而不能算上是证人,此事咱们有理。”他转身朝堂上拱手:“监察御史大人明察秋毫,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这些事,草民相信,大人自有决断。不过这些罪名还是次要的,最要紧的,是定梅仁信贪赃赈灾款,霉米救济百姓一罪!”

“将证据带上来。”随着秦杭一声喊,几个狱卒抬着一块木板上来。木板上盖着一床草席,一股浓烈的尸臭混杂着草药味席卷而来,铺天盖地,令人作呕。木板的身后,立着一个医者打扮的人,他就是李璟带来的郎中。

沈桃花一点儿也不怕臭,挪回身子看着那床草席,双唇颤抖着说道:“大人,这....这就是民妇的独子柱子....他....就是证据。”声声哽咽,叫人心碎。

原来柱子死后,并没有为人所想的那样入土为安,李璟让郎中用土方子保全了孩子的尸身,藏在了沈桃花的老屋内。揭开草席的时候,这孩子的面容虽然还算完整,却浑身发绿浮肿,只依稀能辨认出人样。

“草民就是当时诊治这孩子的郎中。草民接诊时,患儿的肠胃已经有溃疡的症状,又因为服用霉米中毒,即使用药及时,这肠胃也已然洞穿....此后水米难进,患儿没多久就不治身亡。”郎中从袖口中取出一叠纸:“大人请看,这是当时诊脉的脉案,草民可以作证,死者生前的确服用过霉米。”

梅仁信面色铁青,咄咄逼人起来:“你又是哪里来的庸医?在我县行医需要登记造册,我不认得你。大人,你一定要彻查此人,他并非我县人!大人,冤枉啊!”

“这位郎中自然不是贺宁县人。县里的郎中早就因为饥荒自身难保,能逃的都逃了,剩下的都在你的县令府中医治你的花柳病,致使百姓无从就医。”秦杭振振有词。“这是从外县赶来救济灾民的医者,治病不收分文,不知救了多少性命。这些天来,百姓都认得他,你身为县令,怎么却说不认得?”

“你....我...”梅仁信呛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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