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科场捞人上岸[科举]_分节阅读_第2节(1 / 2)

  顾悄恭恭敬敬答,“回掌塾,小子疑惑,为何分在外舍?”

  顾冲似乎早就料到他要问什么。

  他没理顾悄,却借着话头,提点青年,“衍青,但凡你尚存三分这等初生牛犊的虎气,也不至于蹉跎三场,荒废十载。可冰冻三尺,早非一日之寒,你叫为师如何替你化渡?”

  无辜被当工具人内涵一番,顾悄讪讪,他就问个班而已,怎么就初生牛犊虎里虎气了?

  反正晾着也是晾着,他干脆侧目打量起被训的青年。

  他身高体长,剑眉星目,是个标志好样貌。

  大约是书读万卷,肺腑生华,眉宇间自带一股文人清隽。可不到三十的年纪,却一身落拓萧索,不见半点活人生气。

  顾悄不由腹诽,要不说,打压式教育要不得?

  功名路,古今皆难。

  哪怕李白、柳永、唐寅、蒲松龄这等大佬,惊才绝艳、紫微星降,科举门前都得栽几个跟头。

  青年十年头铁,屡屡落第,本就挫光锐意。

  考不上就算了,回来还要被老师再创一次……

  啧,真是我见犹怜。

  “且去罢!寻你的机缘。我这里已经没什么可以教你了。”顾冲最终还是狠心将他拒在门外。

  眼见青年肩上浮雪洇成了冰,最终认命般垂下眼眸,顾悄内心有了些许触动。

  他眨去睫上细雪,科举,不就是古代考公吗?

  捞人上岸,这个他擅长啊!

  顾悄在现代,可是个公考王牌讲师。

  身为职业学霸,读书时他的笔记丢给学弟学妹,母校十年连出了六个状元。

  毕业后试水公考,他连上两个职位笔面第一,干脆直接下海,带的班蝉联数年团队上岸率第一。

  青年擦身而过的身影实在落魄,顾劳斯暗搓搓想,兄台别方,待我暖暖手热热身带你上岸带你飞!

  这边,顾冲可不知道顾悄在神游什么。

  他忍痛劝走青年,着实伤感了一阵。徒弟科场失利,老人难免想到自己。他也是考了七场,从弱冠到不惑,才勉强摸到个同进士。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都是命,命啊!”

  这时再看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却不知上进的顾悄,老先生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这小子,怎么还在这杵着?是要我请出戒律吗?”

  不只针对顾悄,铁面掌塾对着所有不肖子侄,一贯都没半分好脸。

  顾悄微微心虚。

  他打小尊重师长,这时却不得不小声顶嘴,“执塾,弟子在家中念过一些书,想去内舍。”

  老头一听,桌子拍得山响,“顾十二就是这样教儿子的?到族学里,还想耍官家子弟威风?内舍是你想去就去?行,现在把外舍所有书目全部默写一遍,三百千千,你若默得下,我当你是天才,直接送你去上舍!”

  这……顾硕士能背十三经注疏,能默历代文学作品选,可这小小三百千,还真难倒了他英雄汉。

  就,他还真半会不会。

  顾悄张了张嘴,复又老实闭上。

  不会,又不服;不服,还只能憋着。

  原身舞象之年,生得唇红齿白,心中憋闷就不自觉鼓起脸,惯宠出来的憨气不由流露几分。

  就算顾冲老眼昏花,也看得出他的小心思。

  老先生自认从不打压小辈,便也给他开了个口子,“你大哥五岁,半月学完蒙本,从外舍到了内舍,你二哥更早,三岁就入了内舍,到你我一视同仁,什么时候你能默出全套蒙本,什么时候就换舍。”

  “那……那三日后,弟子再来寻执塾。”

  见再无挣扎的余地,顾悄只得老老实实拜别顾冲。

  却不知这大言不惭的“三日之约”气得老夫子吹胡子瞪眼,大呼,“竖子无状,敢有此言!”

  回班的路上,顾悄没按住职业病,偷偷问引路小厮,“刚刚那个哥哥是族里的谁?”

  肯努力,还十分想上岸。

  他摸了摸下巴,是个公考好苗子呀。

  小厮赶忙纠正,“小公子可不兴乱叫,那人不姓顾,真要说起来,只算顾家的半个下人。”

  见顾悄感兴趣,小厮继续道,“他叫宋如松,字衍青,是顾氏六房管事的儿子。小时候给主家嫡长顾云融伴读,念书有慧根,管事就托了关系将他送了学。哎,宋相公学问那是一顶一的好,你们家二公子与他切磋,都夸他是这个!”

  小厮浮夸地比了个大拇指。

  顾悄想了想,觉得小厮必然胡乱夸大了。

  印象里,他那二哥,含章素质,琨玉秋霜,美则美矣,神则神矣,却有那么些许不接地气。

  比大拇指这等粗俗手势,跟那人显然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去。

  穿来没多久,顾悄还没见过传说中的天才大哥和二哥。

  但这二位大名,早已如雷贯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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