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大转折85(2 / 2)

卫青看了她许久,最后起身,点头,“好,让她走,我也走!”

语毕,卫青二话不说直接出了公主府,带走了卫婠。

平阳公主在他身后大喊着:“你要是走了就不要再回来!”

然而卫青头也不回,他也有自己的大将军府邸,并非一定要住在公主府。

卫婠心中有些歉疚,“卫青,我看公主……我还是搬出去住,她毕竟是公主,你去哄哄她吧……这……”

卫青冷淡道:“不必理会她。”

当日便径直回了大将军府,卫青与平阳公主不合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长安,平阳公主觉得丢人极了,哭诉到了王太后那里,可是王太后更加心烦意乱,只斥责道:“哭什么么?你没见到那乔姝竟然都已经封为皇后了吗?你还在这里哭!”

“我为什么不哭?我的丈夫,我曾经的依靠,他竟然宁愿维护那个叫做卫婠的贱人,也不愿意顾及一下我的感受!我不甘心!”平阳脸上挂着泪,还挺着个大肚子,她见连王太后都不愿意理会自己,只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当初的时候,她是不怎么起眼不怎么得宠的公主,现在竟然还是这样吗?

好恨,好恨。

王太后哀叹了一声,“平阳,女人的命运就是这样的,更何况卫青只是找回了自己的亲姐姐,你干什么不依不饶呢?”

“什么亲姐姐?那分明就不是亲姐姐!我还不知道那个女人吗?眉目妖娆一看就是狐狸精!我绝不饶过她!”平阳放下了狠话,却对身边的侍女说道,“去让死士杀了那个女人,本公主今晚就要看到她的首级!”

侍女害怕极了,连忙带了平阳公主的令牌去传令,平阳公主则乘车驾从宫道走,却不想已经走入了皇帝专用的驰道,被人拦了下来。

她恨极了,只冷厉地一瞧前面,问道:“何人敢拦本公主的路?!”

“下官直指绣衣御史江充。”江充站在驰道边上,着人拦住了平阳长公主的车马。

驰道乃是皇帝才能使用的,自赵王之乱后,江充便被刘彻指派了直指绣衣御史的职位,负责督查权贵们逾制的行为,这驰道便是江充关注的重点,至今已经有许多权贵子弟被江充拿下了,而刘彻对江充的这种行为是大加赞赏的。

这一种赞赏,让江充不畏惧任何事情,不畏惧任何人,就算是馆陶长公主也曾经栽到过江充手中,只不过这一日的——是如今权势最大的平阳公主。

她丈夫是卫青,曾为陛下献李夫人卫夫人王夫人,深得陛下信任,不过江充知道,平阳公主的势头快要尽了。

不需要想到别的什么人,只要想到成为了皇后的陈夫人便能够明白一切了,平阳公主迟早是要倒的,江充很庆幸自己选对了人。

“一个小小的御史,什么时候也敢拦本公主的车驾了?”平阳现在愤怒极了,便站在那车上,手中捏着鞭子,喝问江充。

江充不卑不亢道:“驰道乃天子之道,公主不过是长公主,又怎能行天子之道?”

平阳愤怒,这世道真是谁都跟她过不去!她一鞭子向着江充抽了过去,江充不闪不避,那鞭子抽中了江充,在他的脖子上留下来一道深痕,平阳笑道:“本公主有太后的谕令!”

江充忍住脖子上的疼痛,恭敬道:“太后谕令只准公主行此道,未说车马能行,来人,没收公主车马!”

“你!不识好歹!”

平阳公主站在车上,终于忍不住,要从车上下来,只是不知怎的,竟然在落地的时候绊了一下,摔倒在地,立时惨叫起来,她腹中还有孩子,这令她惶恐极了:“啊——救我——我的孩子……”

江充连忙命人将平阳公主抬走,“去请太医!”

这种危急的关头,竟然也没有人说就让平阳在宫中就诊,平阳公主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身下见红,根本想不到这里去。

江充伸出手指,摸了一下自己脖颈上的伤口,鲜血然在他的指腹上,他却淡淡地一碾,随口吩咐道:“把那块石板撤走。”

的一块石板抬走了,整个驰道看上去还是原来的模样。

当夜平阳公主就已经流产了,在公主府中惨叫连连,卫青接到消息也赶忙从大将军府出来,只是来的时候已经得知不幸的消息了。

“卫青无能,是卫青连累公主……平阳……”

平阳公主哀痛地哭着,却握紧了卫青的手,“卫青,你要为我们的孩子报仇,是江充!如果不是他拦住我的车驾,我不会有事!杀了他,杀了江充!”

卫青回握住她的手,眼中闪过杀气。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平阳公主在离宫前派出去的死士已经到达了大将军府,并且割下了卫婠的人头,星夜送回了公主府。

卫青换了房间休息,而平阳公主却让死士将那头颅放在案上,她躺在榻上,忽然就狂笑起来,看着卫婠那一张已经凝固了的,夹杂着惊恐的脸,终于快意了。

只是笑着笑着又大哭起来,“卫婠,卫婠……哈哈哈哈……让你跟我抢卫青……还有江充,你们都要死,为我的孩子陪葬!”

平阳公主出事的消息传到宫中,刘彻正在逗弄小浮生,他眼底带着血丝,却还是在笑,“浮生乖,很久不见浮生了,你还知道父皇还是谁吗?”

浮生被他放在自己身前的御案上,便坐在自己处理政事的地方,刘彻笑道:“你是坐在朕的江山上。”

小浮生像是听懂了眯着眼睛笑起来,嘴一张,露出了两颗米粒大小的小白牙,才刚刚开始长,不过看上去格外滑稽,却是让人一看就心情愉快了。

刘彻按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抱着小浮生站起来,忽然便晃了一□子。

郭舍人吓了一跳:“陛下,您怎么了?!”

刘彻一摆手,站稳了,晃了晃头,“不,朕没事。”他重新看向小浮生,“小家伙,吓坏了吧?”

小浮生一双黑眼睛看着他,然后伸出手来戳刘彻的脸,咯咯笑。

外面宫人急匆匆地过来,忽然往地上一跪,报道:“陛下,平阳公主出事了,在过驰道之时不慎失足,小产了——”

刘彻怔了一下,似乎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过驰道?

他看着眼前的小浮生,挥了挥手:“立刻备车驾去公主府——”

话音戛然而止,刘彻只觉得喉咙里那腥气终于冒上来了,一口鲜血吐在了自己黑色的衣袍上,他忽然知道了这黑色黄袍的好处,即便自己满身鲜血,别人也是看不出来的。

他一下倒在地上,什么也不知道了。

陈阿娇想了许久,还是回来想要接回小浮生,却不想刚刚到宣室殿外,便看到郭舍人急急出来,她拉住她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陛下晕倒了!”郭舍人只觉得胆战心惊,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儿呢!

陈阿娇下意识觉得不妙,脸上表情顿时一变,只冷声道:“你悄悄请来御医,直说是为浮生看病,封锁消息,待孤进去看一看。”

她二话不说踏进了宣室殿中,却听到浮生哭得厉害,趴在刘彻的身边,而刘彻面白如纸,躺在榻上,前面的漆案一片混乱,整个宣室殿中都弥漫着一股恐慌的氛围。

她忽然有些怕,不,是怕极了。

她坐到榻边,拍了拍刘彻的脸:“陛下,陛下?”

没有反应,刘彻连呼吸都很微弱。

太医很快就来了,可是一看到是为刘彻诊病,差点吓得半死,在陈阿娇杀人一般的目光下,他才战战兢兢地上来,一摸脉就吓得跪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陈阿娇身着皇后服制,冷面走到太医面前,“说!”

太医道:“陛陛下积劳成疾,忧思郁结,又因为风寒侵体,邪毒不散,因而昏迷不醒,只怕……”

她断喝一声:“闭嘴,再去请太医!”

立刻便有宫人去了。

这边宣室殿的人全部是刘彻的心腹,郭舍人已经六神无主:“皇后娘娘,这——这要怎么办才好?”

现在这个情势,刘彻一倒,朝政就要开始乱起来,这些都是小事,对陈阿娇来说,这是非常恐怖的——王太后会如何?

她第一次庆幸,别人不知道浮生是自己的孩子,自己此刻是皇后,如果王太后知道浮生是自己的孩子,并且寄养在自己的名下,第一个杀的就是自己!

冷汗从她身上冒出来,最危急的时刻,似乎现在才到来。

“皇后娘娘,江充来见。”

“宣。”陈阿娇握住刘彻的手掌,忽然知道,这个男人这些年到底撑住了多么大的重担,他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有今天这么危急的一刻呢?那一双大手,已经不会回握住她的,陈阿娇强忍住眼中的泪水,转开目光,松开手,坐到了宣室殿前的漆案边,将那些东西全部归拢。

“郭舍人,封锁消息,有谁胆敢泄露陛下的病情,立即斩首。即刻召张汤主父偃桑弘羊减宣兒宽等人入宫。”

陈阿娇话音刚落,桑弘羊便已经进来来了,看到陈阿娇坐在上首位置,大骇,说不出话来。

陈阿娇双手叠放于腰间,江充——

她忽然瞥见漆案上放着一张卷起来的黄帛,轻轻地翻开了。

陈阿娇对江充道:“陛下正在身体抱恙,江御史若有事,可以禀报于孤。”

江充似乎是明白了什么,跪下叩头:“皇后娘娘救救下官,卫青大将军想要杀我!”

陈阿娇口中道“他如何能杀你”,目光却已经落在了那一张黄帛上,是刘彻的字迹,眼泪落下来,她捂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江充久久听不见陈阿娇的反应,埋久了只觉得脖子上的伤口疼,他面貌儒雅,此时皱起眉,抬头,却恰好看到陈阿娇脸上滑落两行清泪,这个雍容的女人,大汉的皇后,手指攥紧了那一张黄帛,似乎很久很久才听见江充的话。

她说:“谁敢。”

()作者有话要说:中午睡过头,下午又在跟盆友作者的机器人聊天,萌出血,玩儿了很久二_二现在才码好字……_(:3」乙)_下本还是写我擅长的轻松风格好了,我其实不是后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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