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醒来16(1 / 2)

(时间:新元元年1月1日)

早晨的太阳特别耀眼,明亮。

但似乎隔了一层什么。比如玻璃。

我仍然清晰地听到了海鸟的鸣叫声。

但似乎也隔了一层什么。

我爬起来,是从一张床上起来的。

我不是在甲板上,而是在屋顶下面,窗户里面。

这是一个简朴的房间,有些象一些快捷酒店的房间。我爬起来的那张床离窗约有两米多。阳光已经照到了床边地面上。

我走到窗边,却看不见太阳。天空很蓝,一点云都没有。看得见蓝色的天空中有一个区域特别的耀眼,让人没法直视。显然是太阳的位置。可是却看不见太阳。没有云,也不象有雾霾,看得见太阳的光亮,却看不见太阳。

房间里的陈设是极简主义的,除了床,就只有一张桌子,是直接放在床边的。没有椅子。窗很大,占据了向外这一面的三分之二。可我却找不到开窗的可能性。推之不动,拉则无处下手。整个窗的周围完全没有任何出入之处,也就是说,没有任何凸起和凹入。

一切都是白色的,洁白的,也就是说,极简,极净,纤尘不染,窗子透明到了极点,透明到一点倒影或者说一点镜像都找不到。四周除了窗子,都是墙壁。

都是墙壁?白色的墙壁?一个没有门也没有灯的白色的房间?

是的,灯也没有。

我这是穿越到了某个次元了吗?一个外星空间?一个不需要门和灯或者说没有门和灯的外星国度?

外面,除了阳光,还有许多绿色的树,或者说灌木。这些灌木都很高大。大海的声音仿佛是从灌木的缝隙里穿越过来的。是的,大海的声音,涛声,这是听得很清楚的,这里应该离海边不远,很近。还有海鸥或者其它什么海鸟,从灌木上方沉下来,分别掠过窗前,好象在炫耀什么,比如它们披着的阳光,比如它们之存在于白色空间之外。

波历你好!

我居然听到了人话,不过不是汉语,而是昂语。

人话来自我的身后。

我又想起了那句古老的话:见证奇迹的时刻。

转过身来,我看见的是走进来的人,两个穿着白色大褂的人,一男一女。

他们是从一个打开的门那里进来的。

原来还是有门的,只是我眼睛花了,没有看到?

他们走进来的过程中,我看到那个女子身边又一道门开了,应该是自动开的,无声无息。我看见里面的洗脸池。原来这里不仅还有第二道门,而且这道门还通向一个洗脸间或者说卫生间。

这两个人走近后,我仍然愣在原地,在窗和床之前的小小空间里。我看着那第一道门奇迹般地合上了。一点缝都没有地合上了。看上去就象是墙壁裂开了一个口子,而这个口子在不经意间重新消失了。

波历你好!

如果说第一句人话是男声,那么第二句人话就是女声了。一个婉转的象是发自咽喉深处的女声。

可是,是人话吗?

我说:你们是在跟我说话吗?我是用昂语说的这话。尽管我的昂语口语不怎么好,但这些简单的话我还是会说得流利的。

那男的面无表情的看着我,那女的却露出了微笑:是的,波历你好!

我说:你们确定没有搞错吗?我姓章,名程。

我的问题直接被忽略了。我没有得到回复。

那面无表情的男人拿起一个圆圆的物件,对着我的鼻子。他面无表情地说:Z1,OK。那女的拿着一个本子一枝圆珠笔,她用那笔在那个本子打开的一页,是第一页,这我看得清楚的,她在那上面记录。那男的把那个圆圆的物件对准我的左眼,说X1,OK。那物件并不放光,可是对准我的眼睛的时候,我被炫得睁不开眼睛。那男的并不管我的眼睛是睁着还是闭着,又把那东西对准我的右眼,让我不得不把刚张开还没有张足的双眼都闭了起来。他说:X2,OK。

然后他让我张嘴,把那东西对着我的嘴。我听话地张开了嘴。在这个奇怪的环境里,我觉得自己还是乖乖的听话为好。他又说什么A1,OK。然后又拿那东西对着我的左耳,右耳,说什么C1,OK,C2,OK。那女的就在那本子上记录。

再然后,这个男的叫我把衣服脱了,脱到我只剩下一条内裤,然后他围着我转圈,报着各种字母和数字的组合体,一次次地说OK。在我的面前蹲下后,他说:O0,OK。他说其它字母和数字的组合,除了头几个,后面我都没有去记。可是报到这里,我根本就不用去记。不就是两个O吗?或者也可以读成一大一小两个0。何况是这个地方。

由于这个字母和数字长得很象,我觉得应该说明一下,他的发音是O。零在昂语里也读O。

他又说了一遍O0,OK。他的声调好象提高了一点。我把眼光从下往上抬起来,我看见那女的眼睛发直了。他说:夏娃,O0,OK。

原来这个女的叫夏娃。这个夏娃的脸红了,把眼光移到了她面前的本子上,记了下来。

我只觉得好笑。我说:你是叫亚当吗?话出口后,我冒出的想法是,我这个样子被他们前后左右上上下下看来看去照来照去的时候,我才象是亚当呢。

那男的并不理我,而且他已经转到我的身后去了,并且再次蹲了下去,并且报出O2,OK。

可那女的却对我调皮地微笑了一下。

这两个人一男一女,都是欧美人的长相。看上去都挺年轻,可是都长得比较难看,尤其是这个女的。她其实长着一副干巴巴的老太太的脸。可是,她的这个调皮的微笑,却让我在之后无聊的时候经常想起。每想起一次,她在我的脑子里的形象就美丽一个层次,直到第二天再次见到她把她的形象再次把它打入到难看的级别里去。

是的,还有第二天。

当然了,我们现在只说这第一天。

在他们向门外走去时,我如梦初醒,我叫道:等一等。

那男的继续向外走去,我可以想象他继续保持着无表情的面容的样子。可那女的站了下来,转过身来。 我说:你们能告诉我,我这是在哪里吗?那女的又微笑了一下,还是那种调皮的微笑,她说:猜猜看。夏娃!后面这句是那男的说的。他说这话时并没有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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