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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意和他开玩笑说:“谁说要和你结婚啊。”
段焰本来笑着,被她一说,心猛地一跳,搂紧她肩膀,揶揄道:“这话不能乱说啊。我今天这么帅,要是向你求婚,你不答应?”
周意目光落在他衬衫上。
夕阳已经沉了下去,操场上亮起了灯,他半个身子隐在黑暗里,说话时喉结滚动,显得格外性感。
阳光、热感、黑亮如水洗过的眼眸,在光影的变化下交织出独属于他的吸引力。
周意看得入迷,风吹过她的发梢,划过段焰的手背。
段焰停了下来,再度重重把人往怀里拥,低声说:“看来,你很喜欢这种风格。”
周意轻轻推他胸膛,笑着先走一步,段焰拎着西装外套追上去。
男人骨子里永远是小孩,正经不能超过三秒。
打闹着,周意忽然回头看了一眼教学楼。
承载了她所有青春悸动的教室。
她从来没见过它这么宁静的时候,像一个时代在缓缓下沉。
那是只属于他们那些人的味道和记忆,网络并不发达却依旧让人耳熟能详的歌曲,大街小巷没有源头开始流行的发饰,黄金档偶像剧之后爆火的周边产品......
她的视线落在二楼的楼梯口。
平凡的一天,毫不起眼的楼梯口,白衣少年,一眼万年。
段焰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他说:“就是那边吗?第一次见到我。”
周意回过神,看着眼前的人,将少年的他和现在的他重叠,她点了点头。
段焰低低的笑,他指了指升旗台,说:“可那儿,是我第一次见你的地方。”
并不是她为了他去网吧,让他认识了她。
而是他先看见了她,所以愿意去认识她。
那个升旗仪式,那一天,周意根本不记得了,就如同周意记忆深刻的第一次见到他,段焰也没有印象。
却不妨碍,他们各自心中有这样的第一次,一样的难忘璀璨,是闭上眼回忆就仿佛能回到17岁的场景。
段焰带周意去吃饭,周意说好,又说:“吃完了来操场散散步吧。”
段焰心中另有计划,但不想被周意提前察觉,道了声好,心中祈祷周意等会快点忘了这茬。
两个人走得很慢,拐入曾经午休常去吃饭的街道,又是一番别样的滋味。
老板娘还是那个笑声,炒饭还是那样重口。
周意吃了几口推给段焰,想和他交换他的汤面。
段焰逗她,“是谁刚刚说想吃炒饭,看看还是不是那个味道。”
周意被咸得喝了半瓶水,段焰让她少喝点,说着,把汤面推给了她,自己吃起了炒饭。
周意好奇,“你不咸吗?”
“咸啊,但就是要咸才好,不然就不是以前的味道了。”
“那会儿,你们为什么喜欢来这里?”
“能坐着吃,能消磨时间,太早回教室没意思。”
“这样啊......我记得那会儿你还帮赵嘉买汉堡,说她不能吃辣。”
段焰被齁到了,抬眉,“有这事吗?”
周意:“有啊,我记得的,她不能吃辣。”
见他紧张起来,周意笑着推了下他手臂,“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正好想到。对了,今天没遇到赵嘉吗?”
段焰想起在台下赵嘉和他的聊天。
他说:“遇到了,聊了会天,问了问她的近况。我和她说我们快结婚了。”
这下轮到周意噎住了,“你怎么......到处在和别人说我们会结婚啊。”
“上回你不是答应了的嘛,快点结婚。”
“上回是什么时候?”
“能记得赵嘉不吃辣,记不住我们要结婚是不是?”
恍然间,周意想起,是上回说孩子时。
周意笑着说:“那次,我没有答应你呀。”
段焰哼笑一声,又把汤面和炒饭换了回来,“那你继续吃吧,我只吃我老婆的剩饭。”
周意心里暗笑他是幼稚鬼,嘴上求饶道:“我也没说不答应啊,我不想吃这个嘛......”
果然,扯皮扯着,吃完饭周意就忘了要去操场散步的事儿。
段焰带着她往网吧的方向走,说去那儿上个厕所。
周意跟着。
华灯初上,月朗星稀,十月中旬的南城夜晚有些许的凉意,越来越急促的风暗示着风雨的到来。
周意在心底把网吧默认为最后一站,想着等会下雨了,两个人一起回去,这一天也算完美。
网吧里头如上次段焰所说,焕然一新,那股子嘈杂和烟味却从来没改变过。
周意终于见到了段焰口中所说的网吧老板,那个亮叔。
段焰简单给两人做了个介绍就进了小房间。
周意朝亮叔点点头,当做打招呼。
亮叔倚着前台桌子,笑道:“听小段说了,你们快结婚了,恭喜啊,这么多年,这小子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当年,你俩没成,可把他给愁得。”
周意浅浅一笑。
她数不清这是第几个段焰说要结婚的人了。
小房间里头的段焰给陈佳琪打了电话,最后确认东西没出差错。
其实这一天,除了上台演讲,他都在忙求婚这事儿。
先是孙毅坚那边空调不好装,他后面亲自过去了一趟,加了一千块钱,那师傅帮他找了个专门装空调的师傅来,因为卖家不装空调。
再后来是陈佳琪那边的烟花,有的运过来有点发潮,问他怎么办。
他又赶过去,和负责运送,还有烟花卖家协商,钱都是小事,最怕最后出错。
电话那头陈佳琪说都准备好了,等他短信。
段焰说:“辛苦了。”
他从小房间里出来,一抬眼就看到站在柜台那边的周意,身材有致,长发温柔,背着头顶的光。
是十年前那个姑娘,马上就要成为他的姑娘。
......
临走前段焰问亮叔借了把伞,走出巷子,两个人手牵着手,路灯下两个人的影子紧密的贴在一起。
风穿过胸腔,薄雾遮掩下的月光逐渐变淡,周围的街灯点亮了这个黑夜,偶尔有几缕烟火气钻入鼻腔。
周意很久没这么放松了,她和段焰说这种感觉像是灵魂随着风飞行。
段焰看着周意舒展温柔的五官心渐渐热了起来。
仿佛过去二十几年,没有一个时刻比现在更让他心跳加速。
周意浑然不知,她看着周围的商铺小摊,又抬眼凝视参天的梧桐树,轻声道:“小时候一直想快点长大,长大了却想回到小时候,即使小时候有那么多烦恼。”
“你觉得小时候好?”他问。
“一半一半吧,现在也有现在的好,只是小时候多单纯。”
段焰笑,“我觉得你现在也挺单纯的。”
他喜欢的人,那颗至纯至真的心从未改变过,他总是一不小心就会陷入她温柔似水的眼眸里。
周意却不这么认为,但是话有点肉麻,她说不出口。
她觉得过去几年,她是个气韵消沉的人,她有许多烦心事,只是不说出来而已,是他,是他的出现让她慢慢找回曾经的感觉,让她重新做回了那个单纯的小姑娘。
在她想怎么委婉表达这个意思时,他又开始不正经了。
段焰看了周围一眼,见没什么人,低头靠近周意,接着刚才的话茬说:“特别是在床上,单纯得很。”
周意后脖颈一热,轻笑一声,伸手贴在他下巴那儿,把他的脸推了回去。
下一秒他像个不倒翁一样又凑了过来,低声逼问:“是不是?单纯得很。”
有很多次类似的情况,周意都不太愿意给予回应。
在家里还行,偶尔他一时上头,问一些露骨的话,她会点点头或者轻嗯一声,但在外头她脸皮薄,给不了回应。
他却像个解除封印的猛兽,在哪儿都能整一两句调情的话。
比如两个人吃完饭在小区里散步,看有小孩子在玩游乐设施的小马,他抱着她低声说晚上也能让她骑。说的时候周意不知道小孩的奶奶有没有听见,只觉得别人看他们的眼神很奇怪。
在家里更是骚话张口就来,一到晚上亲热,他就特别好奇她的感受,捏着她下巴问她这样行不行,有没有感觉,还想要什么。
但是这么久了一直没有突破最后一关。
最放肆的一次应该是上回在她家里。
他吻过每一处,声音极轻,却让她把床单揪成花。
她告诉过他可以的,因为每次亲热他都肉眼可见的很难受,哪怕现在她的手越来越熟练,但都是成年人了,并没有什么。
可他却每次说还没到时候。
周意理解不了他奇怪的脑回路。
这会儿,兴致高涨,听到他这么问,周意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侧过脸,和他对视。
她纤长的睫毛上下扫动,装作若有所思的说:“那你呢?你不单纯吗?你......不还是个没什么经验的人。”
段焰愣了一下,下一刻耸动着肩膀笑起来,百思不得其解的看着周意。
他握紧周意的手 ,嗓音混着风,低沉磁性中带着点若有似无的暗示,“听你的意思是,想要了?”
周意移开视线,眼眸弯着,忍着笑,想甩开他的手,但是他握得紧根本甩不开。
没有一次能说过他。
她发现了,他们部队里出来的人,多数都特别能说会道,特别是这种还当领导的,思维不是一般的能扯,能扯到让人无话可说,无法反驳。
往前走了几步,周意突然意识到他们在往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