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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意有一回真生气了,在他手攀附上来时狠狠打掉,把人手背都打红了。

气氛寂静了一瞬,段焰不太明白她的火气,还没问呢,周意强忍着委屈说:“我很累啊。”

把段焰弄得哭笑不得,哭吧,也还不至于,笑吧,显得不太道德。

他哄了老半天,左一个我错了右一个我错了也没把人哄好,直到他说不强迫你锻炼身体了,周意心里才稍微舒服点,轻声嗯了声。

正经了没几秒,他又贴过来说:“现在能摸了么?”

夜晚,是男人的主场。

在短短的时间内,周意和他一起欣赏了各国经典电影,对于一些玩法大开眼界,他果然是阅片无数,看的时候毫无波澜。

每次不到一刻钟,两个人就会滚到一起。

有了密集且浅浅的经验,体力比之前好了点,都不用他教,也知道主动帮他,技巧越发娴熟。

最近的一次,周意发现段焰的声音有点失控,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子。像野兽在黑夜追逐,伸出獠牙猛地咬到猎物的爽感。

他说:“你要我死啊。”

急促的呼吸和猩红的眼睛让周意心头微动,她安抚着他,主动吻他,触及到温热的唇时,脑海中某根神经忽地一跳。

一种道不明的成就感和征服感让人止不住的兴奋。

但不出三分钟,她又有点不好意思了,而尝到甜头的段焰退去白日的正气形象,使劲贴着周意哄着她夸她一次比一次娴熟,想让她下次试试别的方式。

什么方式。

他的视线落在她唇上,意有所指。

周意不是不愿意,只是这个事情对她来说还放不太开。

九月过得飞快,南城的初秋也来得很快,一场雨带来秋的气息,但国庆回温,热得人门都不想出。

那年也是这样,其实年年都这样。一个城市的气息味道也因此被奠定,只要用力一嗅,往事就会随着风回来。

工作后法定节假日是治疗人的良药,放假前两天周意有和段焰计划要不要出游,考虑他不方便去其他城市,觉得南城的旅游景点去去也不错。

是夜晚,段焰躺在床上,手枕在脑后,想了很久说:“要不去你家吧?”

一般都是谈个一两年才带回去见家长,不过没关系,他们的感情很稳定。

周意问他为什么要去。

段焰说:“想看看你以前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看看你的房间,拜访下你父母,即使他们再......还是要拜访一下。”

周意护肤完上了床,躺进他的怀抱里问他:“那你家呢,什么时候去。”

段焰滚了下喉咙,欲言又止的说:“有机会就去呗。”

周意没察觉到什么异样,转头幻想起国庆回家的样子。

小时候看着隔壁的哥哥姐姐带对象回家,每家都是很热闹的,表现出对客人足够的欢迎。她害怕段焰得不到应有的尊重。

后来周意给周兰打了通电话,是近几年难得的主动的一通电话,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周兰接起电话时声音有点颤抖,还有几分小心翼翼。

周意没多想,忽略去情感,简单直白的说了说。

那头周兰声音很快平静下来,说会去买点菜,房间也会打扫好。

周兰最后略显生涩的说:“你爸爸也回来,到时候一家人吃个饭。”

周意沉默了一瞬说好。

一号那天艳阳高照,南城的大桥堵了又堵,朋友圈里到处说高架都堵死了,建议不要高峰期出行。

周意看到地图上大段的深红标志,和段焰说还好出门得早。

那栋空荡荡的乡下二层楼房子,只有周兰和林淮两个人,周意他们的车开进来,有了人声,好似才有了点生气。

头回上门,段焰的紧张不言而喻,还找林淮打听过长辈的喜好,补品护肤品烟酒堆满了后车厢。

周兰一见到段焰就喜出望外。

她对周意谈恋爱一无所知,是周意说要回来,和林淮吃饭时提起,林淮才说了一嘴,大概了解一下,觉得是个靠谱的人。

没想到真人比林淮形容得还好,按照他们那辈的说法,个头高面孔正,人中龙凤的苗子。

段焰拎着东西微微低头喊了声阿姨。

拘谨恭顺的模样把周意逗笑了。

阳光下,他们都脸上带笑,仿佛是真的一家人。

意识到这种氛围后,周意渐渐敛了笑,抬头望了眼天空,阳光刺眼,前尘往事又怎么会轻易的一笔勾销。

童年和青春期的痛苦是需要一辈子去治愈的。

可亲情真复杂,它爱中掺恨,恨中掺爱。

进了屋,周兰烧水泡茶,不知道聊什么,干笑着,打破局促氛围的是隔壁邻居。

这儿的习俗,谁带对象回来,大家就会去凑热闹,看看人,夸夸孩子。

来了几个大婶奶奶,个个脸上带笑,视线往周意和段焰身上瞟,从头发丝夸到脚后跟。

怪不自在的。

又坚持坐了会,段焰问周意:“去你房间看看?”

“好啊,我带你去。”

两个人并排走,背影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但他们的声音不断灌进来,背影都能夸出个花来。

上楼,段焰说:“不出半小时,整个村都知道我姓甚名谁家里有几亩地了。”

周意挽着他的手臂,轻轻笑着,“乡下不就这样嘛。”

“以前我外婆也这样,整个一八卦移动机器。”段焰顿了顿,“不过还行,就是要方圆十里都知道我是老公才好。”

话音刚落,两个人撞上刚睡醒的林淮,林淮惊讶他们来这么早,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说:“姐夫,打几把游戏?”

就这样,段焰房间没参观成,被林淮拉去打了游戏,周意玩不来,看他们厮杀猛烈也不太想参与,干脆看起林淮的假期作业。

没一会,底下人散了,没了声音,楼梯口传来周兰的脚步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每一个小孩从小练就了这种听父母脚步声和车子声的本事。

周兰敲了敲门,示意周意出来,她有话说。

段焰注意到周意的情绪,朝她笑了下,拍拍她的腰背,示意她去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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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兰把周意叫去了她自个儿的房间里。

十来年过去, 这栋房子哪儿都没改变,家具还是那些家具,陈设摆放还是那个位置, 但是已经有了说不出的涩感, 带着尘埃的味道。

周兰床头那处的后窗还是被大大小小的塑料袋挂着, 光线晦暗,她把门关上后房间里的光源更少了,配着老式复古的深花色瓷砖,令人呼吸开始不顺畅。

直到,周兰打开了房间的大灯。

白炽灯灯罩里积了一层灰, 但还是能照亮两个人的脸,所有的情绪都能被轻易捕捉。

周兰看了周意一眼, 微微凹陷的眼窝褪去了她年轻时的盛气凌人,眼角的鱼尾纹像被揉皱了纸。

老了很多。

周意回来次数很少,但每一次回来都能很直观的看到她的变化。

要说不心软, 不可能, 所以她都不太愿意在这里过夜,也尽量少和周兰直面接触。

也许是预感到周兰这次要说的会让她产生动摇, 在这个封闭的房间里, 她无处可躲后不得不仔细的打量她。

周兰从电视柜的最底层抽屉里拿出个信封, 驼色的信封边角发毛,折痕发白, 一看就是被反复拿摸了无数次。

周兰从里面拿出一张银/行卡, 递给周意。

两个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碰到,周意没太明白。

周兰轻轻抖了抖银行卡, 淡声解释道:“这些年你打给我的钱, 我没动。”

周意没动。

周兰继续道:“你们以后要结婚买房, 用钱的地方多。”

她声音和多年前一样,带着丝尴尬的冷硬,像是迷路的小孩,试图找到出口,却早就迷失在了时光的地图里。

房间里空气不流通,闷得难受,周意深吸了一口气。

她咽了咽喉咙,搭在边上椅子上的手轻轻握紧。

她说:“不用,我说到做到。”

周兰忽的眼眶湿润了,压着颤抖的声线问道:“和我们断绝关系,说到做到?”

“我知道没有办法做到那种程度,但是我还记得我当时说的话。”

这一刻周意发现她真的有了大人的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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