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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发女生笑了声,“我看不是吧,他那个手表好像要十几万。”

“不会吧......我以为几十块的表。他这么有钱?”

“不了解,我和他也不熟。不过你怎么......突然关心起他了,是不是......嗯?”

两个女生已经挑好饮料去结账了。

周意随手拿了支黑色水笔也走了过去。

她看见短发女生低下头,边付钱边娇笑着说:“你别乱说。”

长发女生说:“但是你还真别说,一个暑假没见,他好像更帅了点哦,我感觉班里其他男生也变了点。有种......怎么说......嗯......有种男人味。”

付完钱,两个女生说笑着走出了便利店。

周意回头多看了一眼短发女生。

她的发型似乎是这两年很流行的波波头,手上戴着一条红绳,校服裤脚挽起,露出的脚踝纤细骨感。

她否认的眼神是多么熟悉。

周意买完电池后心事重重的走在路上。

快走到那条网吧的巷子口时身后传来自行车响不停的铃声,她仿若未闻。

直到刹车呲一声在耳边响起。

她一抬头就对上萧宇明亮的眼睛。

他笑着说:“真稀奇,你今天怎么走那么慢啊?”

“扫地了,又去买了东西。”

“买了什么啊?”

周意晃了下手中的电池,“这个。”

“嗷......我刚打完篮球,就十来分钟,真不过瘾。”

“篮球?”

“对啊。”

周意想到刚刚出校门时扫过的篮球场,他不在,放学也比她早,不可能又突然和萧宇打篮球的。

萧宇没等她接话,问道:“怎么了?你难道想学打篮球吗?”

周意笑了下,“没有。”

萧宇挠了下眉毛,“那......我先走了?”

“嗯。”

“明天见啊。”

萧宇话落的瞬间,巷子里突然传出一声——“段焰!”

周意条件反射的朝那个方向看去,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萧宇重复道:“周意,明天见啊。”

周意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到发不出一点声音,她敷衍的点点头,心思已全然不在这。

得到回应的萧宇踩上脚踏板,似风一样走了。

周意一步一步朝巷子口走,周遭的车流声,说话声她好像都听不到了,连自己的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错过了什么重要信息。

走到巷子口,周意停了下来,她蹲下,解开了自己的鞋带。

她把头埋的很低,心里莫名羞耻,生怕别人看到她这个多余的举动。

叫段焰名字的是个男人,听声音似乎是个中年男人。

周意听到他说:“哪能算了啊,手机是在我这丢的,我赔给你,走,现在我和你去手机店买。”

段焰痞气又慵懒的声音传来。

他说:“今天不行,我外婆生日,我现在要去取个蛋糕。亮叔,要不您看着给我买个吧,和我以前用的差不多就行。”

叫亮叔的男人说:“也行,反正我看你平常就打打电话。”

“谢了。”

“哎,怪我,没装个摄像头。我去找朋友问问,看看这个周末能不能装上摄像头。”

他轻笑了一声,“好,我走了。”

他们的对话结束的太突然,周意手忙脚乱的系鞋带,她的手微微颤抖着,拉的时候又拉过了头,鞋带从结里抽了出去,不得不重新解开系。

那脚步声愈来愈近,周意咬了下唇,整个脸烧了起来,红晕从她脖颈爬上脸颊,仿佛能滴血。

周意顾不上了,胡乱系了一下,站起来想逃。

就在这一刹那,段焰正好从巷子里出来,朝她的方向拐弯。

两个人就这么毫无预兆的打了个照面,仅一秒,两个人反应很快,都往后退了一步。

周意猝不及防的撞上他的眼睛,如沉在深水潭里的黑宝石似的一双眼睛,看不穿却清透发亮。

她瞬间整个人僵硬,各个关节像生锈了一般,动弹不得,夕阳照在她背上似要将她灼烧。

举手无措的时候,她听到段焰说:“不好意思。”

淡淡的,不带什么情绪的。

说完,他越过她往前走。

周意像提线木偶一样,也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停了下来。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心快要跳出嗓子眼,双腿也后知后觉的酥麻起来。

好一会,稍稍平静了点后,周意回身望去。

夕阳艳丽,晚霞绵延,他迎着光走,微风拂面,灌进他的T恤和长裤,鼓起又贴紧,勾勒出他的劲瘦的腰和修长的腿。

周意一直看着,直到他消失在视野中。

风吹几千里,金茫茫的阳光将她的影子拉的很长。

她看了眼手表。

十八点三十一分。

二零零九年九月八日,十八点三十一分,在无意识的期盼和见到他后巨大的喜悦中,周意确定了一件事——她喜欢上了段焰。

而这一天,夕阳正好很美。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莫文蔚的《单人房双人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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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意第一次觉得回去的四十分钟是那么短暂。

她坐在公车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那些熟悉的景色变得异常模糊,透过玻璃窗望去,朦朦胧胧中似乎都倒映着那双墨黑的眼睛。

和他撞在一起的瞬间反复的情不自禁的涌上脑海。

不知怎么,画面也被不断的放大,比如她抬起眼睛时,目光扫过的地方,他的校服、喉结、眼睛......

而他当时好像有轻轻滚了下喉结......

夜幕渐深时,公车里亮起了灯,周意看到自己绯红的脸颊,抬手贴了下脸,滚烫的像发烧了一样。

然后像陷入死循环似的,她再次想起那一瞬间。

想一次心就热一次。

到站时,还是售票员眼熟了她,见她不下车,多喊了几遍‘七湖站到了’,又对周意说:“小姑娘,你是这站下的吧?”

周意如梦初醒,攥着一手的汗仓促下车。

沁凉的晚风扑来,吹散了些许燥热,但下一秒她又想起了段焰。

不仅仅是他这个人,还有很多对他的好奇。

他从前一上刘宣平的课就出去打篮球,他们之间是有什么矛盾吗?

那位亮叔应该是网吧的老板,听他们说话的语气,他应该是那儿的常客,他在网吧丢了手机,他用的......是什么款式的手机?

今天是他外婆的生日,他订的蛋糕又是哪家?往那个方向走的话好像只有一家新开的私人蛋糕店,是那家吗?

还有他手腕上的那枚黑色电子手表,要十几万吗?

十几万这个概念对周意来说太遥远,她下意识在心底否认了这个可能。

关于他的一切不停的在周意脑海里打转。

圆月当空,橙黄的路灯安静的伫立着,周意伸手接这温柔的光,嘴角忍不住弯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

林淮觉得今晚的周意有点不对劲,因为他居然听到周意在洗澡的时候唱歌,没有歌词,只有很简单的旋律。

他不爱听歌,不知道那是什么歌,满脑子只有一个问题:他姐最近学校里有唱歌比赛?

可他姐唱歌五音不全啊。

周意出浴室,开门,林淮正皱眉等在门口。

“小淮?你吓我一跳,是要上厕所吗?我洗好了,你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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