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85(1 / 2)

  她真的难受。

  心里难受,身体也难受。

  没有爱意的吻,还能叫吻吗,或许其他人可以做到,只靠肉欲的驱使,去和旁人做亲密事,可她做不到。

  在发生了这种事以后,她做不到毫无芥蒂地像从前那样,和谢拾青相处。

  就这样吧。

  她需要一定的空间整理心情,谢拾青或许也需要这个,改变是很难的事情,一时间受情绪影响,冲动说出口的话,也不全代表了内心的真正想法,她也需要认真思考究竟值不值得去做。

  钟宁忽然有点庆幸她们一直分房睡,不然现在还要开口说搬出去住,想想也挺尴尬的。

  她转过头,透过打开的窗户,望向外面的天空。

  薄薄的层云丝丝缕缕,宛若被扯开的棉絮,连弯弯的月牙都被挡得影影绰绰,看不分明,星星更是见不到一个。

  城市里的光太亮,本来就看不到星空。

  钟宁长长叹了口气,没叫人扶,自己慢腾腾挪到卧室去了。

  回到房间。

  谢拾青的心里翻滚着熊熊的怒火,这愤怒灼烧着她,驱使着她的四肢,让她试图做出一些破坏的举动来。

  摔打东西被认为是精神状况不稳定的行为,她也无需遮掩这一点,长久以来的病痛折磨,早已将她的大脑烧坏了,精神扭曲了,反倒是现在对外这样彬彬有礼的模样,才是她凭靠着非人的意志力,强行拖拽着自己的身体,操控每一条神经,伪装出来的样子。

  燥郁的感受,是折磨人的暗火,就像是把人放到小火的油锅里慢慢地煎,久久地熬,试图榨出身体里的每一滴水,要把一个人活活烤成干瘪的一团。

  人怎么会不疯呢?

  要问谢拾青,她的回答绝不犹豫,是复仇的鞭子抽打着她,让她继续前进的。

  假如要给这世上的痛苦排个名字,谢拾青绝对要把从高处坠落放到第一位上来。

  失去权势,失去地位,承认自己的无能,眼拙,承认自己不如别人,折断傲慢的脊梁骨,被人指着鼻子讥讽,简直是比死还要痛苦的事情。

  倘若它排在第一位,那么第二位,在今天终于也有了确切的指向。

  谢拾青面色阴沉如墨,刚一进门,就目标明确地对准小沙发,抬腿将它踹倒了。

  然后是耐摔的小方桌,挂在墙上的几件外套,随后她又冲进了衣帽间,像是受惊的猫被拦住,开始慌不择路一样四处乱窜,破坏着能接触到的每一件衣服。

  丝绸,棉麻,轻纱雪纺,皮革牛仔……长裙短裙旗袍新中式,所有的衣服,只要是手挨着碰着的,都没能逃过一劫。

  她身体虚,气血一涌,心脏跳得就快起来,也没用上多久,手脚就使不上劲了。

  跌坐在衣服堆里,谢拾青怔愣着,脸色比散乱的纯白丝绸还要浅淡。

  过了一阵,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手里,仍旧紧紧攥着那个章鱼玩偶,哪怕是最生气的时候,也没想着把它也扔出去。

  圆滚滚的章鱼脑袋上,正带着一个波浪形的小圆帽,纤细的指尖缓缓抚过毛绒的帽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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