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119(1 / 2)

而薛昭也不答她,她现如今的模样和白天的又有些不一样,瞳色黝黑,便如永夜那般,她还是望着卫绾,但手掌贴着长剑下移,握到卫绾的手上去,盖住那只并不大的手掌,就只想把那只手从这柄剑上扯开来。

卫绾偏偏是不如薛昭所愿的,她没有放手,更甚的是,哪怕她的手被那剑割的出血来,她也一动不动。

这剑不管前世是归于何人,现今剑灵归于谢林下,自是向着卫绾的,虽然剑鸣还有些微颤,但在卫绾手中握着,确实是未有别的异动。

薛昭松了手,颇有些颓然:“它也不要我了。”

这话说的卫绾心头一动,再难自持了,她抬了一只手摸到薛昭的脸上,苦笑:“是我对你不起。”

卫绾的剑是谢林下亲赐,但她的原主人却也不是谢林下,而是薛昭的那位阿姊,裴氏门高,年少时又多交游,这剑便是薛昭的那位阿姊由那东海遇鲛,从那鲛腹中夺来的。之所以会到雪山手中,不过是当初薛昭的那位阿姊抱着薛昭求到雪山来,所付出代价中的一种罢了。

真正的薛昭该是在那场裴家的内乱中死去,可亲手杀死了自己妹妹的那位,最后还是后悔,竟是枉顾阴阳,偏是要将这么一个死人从那黄泉地下给换出来。

腐坏的皮肤皆是让换了新的,但除了这副面貌,这人,又哪里能可说作是一个人的?山中多精魅,用了这些精魅的阴寿替了薛昭在地府的亡魂,那奈何桥前排队的时辰再延至千年,也不是难事。而三魂六魄寄居的这副身体,其实来说,也是一具器。

太上三经,尤以为《太上感应篇》为要,其实这部让天下道教都魂牵梦萦的一部经书,便是藏在薛昭的身体里,滋养着这副本已衰败的身躯。

依照雪山的底蕴,这造出来的一具不死之躯,竟也不曾让人怀疑。

什么时候发现的?那谢林下初时也是没有发觉的,不然不会对薛昭动刀子。只能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自第一次见面开始,她系在身上的那只骨笙隔了这许些年来发出了异响,她再不想承认,也只能说,这眼前人是与她有关系之人。

阿娘曾说,这便是她的贵人。

渴望又冷静。

亲近又疏远。

深爱又惶恐。

冷漠又徒劳。

复杂的情绪交集起来,有时候连自己也无法明白那到底是什么意思,不得不用很多概括的词来形容,怕失误,怕错过,怕后悔,留着退路,可究其结果,也只是一场空吧。

薛昭没有多说什么,她放弃再夺这柄剑,她起身,可是被卫绾的双手一搂一压,她没能如愿,因此,她便是说:“放手。”

卫绾在铸剑时想了很多,只是到了这时,又都是化作了一个念头,是不能让这人离开,念头一转又成了一个景象,她想起了那日她于雪中荡秋千,见了薛昭,鬼使神差所道的那一句,不用了。

忽的就很怕薛昭说出这句话来。用了全身的内力形成一道枷锁,把薛昭死死地锁在自己的怀里,她闻着薛昭发间的味道,才有些开心,鼻尖处就传来一阵阵的血腥味。 在彼此都看不清的黑暗中,薛昭咧了咧嘴,吐了薛昭一脸血。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薛昭是用了最好的药,但胸腔中的淤血还是有些没有排出,她怎么会顺卫绾的意思不反抗,于是真气逆行,这吐了血出来,看起来虽然有些吓人,但对于她的伤势,其实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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