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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头戴一顶由竹篾编织而成的斗笠, 帽檐垂下，遮去了一小半眉眼，可光从中展露出来的下半张脸便已出挑到了极点。

王老五在罗刹江上摆渡了几十年, 也算见多识广, 看人无数, 可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品貌出众的人物, 便是谪仙人也不过如此了吧？

玄念从兜里数出五枚铜钱：“便请船家载我一程。”

王老五在衣服上擦了擦手, 然后才小心翼翼地从那好似白玉雕成的双手中接过那五枚铜钱, 放入怀中后，又忍不住往人脸上看了几眼, 这才笑呵呵地拿起了木浆：

“好嘞，客官坐好了, 我要开始划船了。”

玄念上船后望着空荡荡的船蓬一怔：

“船家不再多载一些人吗？”

纵使他不懂此地的行情，可刚才从堤岸上一路走来也看到了，每一只摆渡的船上几乎都是载满了人才出发。

少有船只人数寥寥的, 但也应是付足了包船的钱。

他只付了不过五文钱，恐怕不够船家一来一回消耗的。

王老五边划着船边笑道：

“本来是还要再等一等的, 但看到客官，便不用再等了。”

他见那郎君脸颊忽然红了一红，口中迟疑着：

“可这便让船家赔本了……”

“哎，左右都是体力活，哪有什么赔不赔本的，若是客官心中过意不去，不如就和我这小老儿聊聊天吧。”

玄念想了想，便答应了下来。

乌篷船便从江堤边的各色船只中出发，轻快地驶入了江波之上。

船上载人少，吃水轻，王老五划得很轻松，闲暇时便和那位郎君说着话：

“客官也是从外地过来想要看那位女剑君过来斩妖除魔的吧？”

“正是，我来此地之后，却没有想到这里竟有这么多人，险些连落脚的客栈都没有找到。”

“客官这是来迟了，这些日子里江芝郡里到处都是从外地赶来想要看热闹的人，这来的人多了便是再多的客栈都住不下……”

王老五笑着道：

“本来前些日子听说罗刹江江神发怒，我们这些人还在害怕被影响了活计，后来听说太守家的公子特意请了女剑君过来除妖，这下便都再也不怕了，从消息传出来之后，就有人往这里赶呢。”

“是太守家的公子请的？”

“是啊，听说张太守家的公子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