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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往无前的信赖与心意,最终换来的是什么呢……是一个又一个若泡影的谎言与假象,是无数次伤害与折磨后,在绝望及恐惧的烈焰中,痛苦地离开了人世……

林啸洐不敢再想,神灵却冥冥中不愿放过他般,逼他不停去想,以至痛楚若山崩地陷,在他疮疤斑驳的心头上,再度撕扯开道道豁口,活生生又血淋淋。

叫他痛不欲生。

衿娘望向忽而抚着心口,垂首长久默然不语之人,唇角抿了淡然轻笑,“妾身十分感激林掌事好意,但妾身如今别无他求,更无奢念,林掌事不必为妾身愁怀,来日如何妾身不在意,顺其自然便是。”

“墓……墓地,”林啸洐扶额轻遮起眉宇,声音似从喉咙深处挤出一般艰涩,“在下会帮你找到的,一定。”

“妾身感激不尽。”

衿娘再三作揖后,做了告辞,随而离开了茶馆。

林啸洐独自在原处呆坐了许久,直至夕阳落下,天际流霞染过幽蓝,他不经意地抬头望出窗外,瞥见那暮色的朦胧和远处忽明忽现的灯笼,忽而忆起昔日满室曦光熹微,那人眉眼覆雾,于他指尖美好的,若芷兰迎露盛放。

硬是挺过半晌的脊梁,瞬间便塌了,他再也承受不住地,伏在案上嚎啕,泪水若大雨滂沱,一落便落去了半生。

……

林啸洐终究是赶在中秋之前,帮衿娘找好了墓地。

是处依山傍水,幽静却不荒芜偏僻的好地方,将她带去时,衿娘险些跪地再叩三首,被林啸洐连忙拦下。

许是同为失意人,望着她将锦盒置于棺中,一点点添上新土,林啸洐竟不知怎的,心头有些克制不住的伤怀,像是自身那过往的某种思绪,也随新土被埋在了地下。

墓碑是衿娘自己寻雕匠雕得木碑,立在坟前时,林啸洐才看清上头刻得姓氏。

“原来你官人,也姓徐。”

“嗯,”衿娘背对着他,面无表情地轻轻抚过碑文,“难道林掌事的心上人,也姓徐?”

“不是,”林啸洐摇摇头,眉宇惆怅,“是我娘……和一个故人。”

闻此,衿娘嘴角淡淡地勾起,“如此说来,你我还真是有缘……”

说罢,她话头一转,抚着木碑呢喃起:“徐郎,你就在此处……歇了吧。”

望着她极力克制,却仍掩不住颤抖得手指,林啸洐缓缓转过了头,背身朝不远处的青松后走去。

模糊的呢喃碎语声隐隐传来,林啸洐望向远处山间薄雾缭绕,目光渐渐悠长而苍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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