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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林掌事。”众人瞧之纷纷让路。

那老翁自然识得林啸洐, 面上恼怒熄了几分, “什么误会?”

“这商家所卖的, 乃是昉阳毛酱, 并非你我日常所用的咸豆羹,虽然长相相似, 但吃法却截然不同, 必须炒熟了才能食用,若是如咸豆羹那般直接食用, 自然会使胃腔不适, 引发呕吐。”

那小贩皱眉细听,大概听明白了七八分,立时眉眼绽放,似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接连对他说了许多。

林啸洐听过后,面色了然地点头, 转头对那老翁说:“老伯,你可是昨日午时来此买得毛酱?”

“没错,就是昨日, 那时候还没有发毛。”老老翁指着手中毛酱。

“这商家记得你,因为你是他到此地后的第一位客人, 且买得多, 他当时便告知过你要炒熟再食用, 我想你当时忙于为主家采买,并没有细听更没有听懂商家所言吧。”

闻此,那老翁面上显出几分犹疑,昨日午时自家公子吵着要吃,他出来采买时确实十分急切。

见状,林啸洐嘴角微抿,“这昉阳毛酱可是美味好物,若在烹炒时置入,便是普通菜叶也能炒出超寻常之十分滋味,尤其这般初生细毛者,更是妙绝。老伯,你且去惠仁堂抓副最寻常止吐之药,回去喂公子吃下,然后告知主家缘由,将这毛酱炒熟再用,主家尝过之后,定然不会再怪罪你。”

瞧那老翁仍旧面带狐疑,林啸洐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就告诉主家,是林掌事所言。”

听闻这话,那老翁才消了顾忌,连连点头,拿起自己带来的毛酱转身走了。

那小贩见此,立时满脸感激地向林啸洐作揖。后者不甚在意地挥手,叫他不必在意,并以同样的口音方言同他闲聊了几句。

原是那昉阳地界不太平,这小贩听说晟州便于从商,便跋山涉水而来,没成想刚来第二日就碰上此事,他不通晟州话,当地人又听不懂他口音,简直急煞了人。

商贾行商各地,自然要通习多地方言,其中昉阳及以西地段因过往战乱频繁,人口流动复杂,方言也杂乱难懂。

此小贩该是昉西最偏僻之地出身,口音又快又绕,叶任生虽听得明白,却说得生疏,叶氏西北路商队中,唯有常年往来该地的甄字队讲得好。

但令叶任生没想到的是,这向来鲜少亲自带队,更遑论走西北的林啸洐,竟讲得出一嘴流畅娴熟的昉西方言。且在那小贩相衬下,毫无分别,就像是天生长在昉西地带一般。

同讲官话或晟州话时平顺简单之语调不同,林啸洐说起昉西方言时,音调更曲折,故而音色也更复杂,配合个别言辞之语气情绪,可以说同素日所听大有不同。

便是与之同处商会,商讨争执不知多少回的叶任生,若不用心细听,只怕也很难一下辨析出那是林啸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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