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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未起时,花可为媒,情到浓时,花为信物。花儿似乎总与欢喜之情相关联,也总与女子之好相映衬。便是寻常女儿,初次收到男子赠花,也少不得要面色羞赧,心头悸动。
然而对于打小就被剥去了所有女子之举止容征,剔去了所有女儿家欢喜忧愁,行男子步伐,蹚男人世道,不懂伤春,唯念悲秋,却随着年岁增长与世事变迁,越来越体悟到左右难融的叶任生而言,这“寻常的花儿”从来都不寻常。
便是世人皆以为寻常,与其而言,也是碰不得的不寻常。
念及此,徐徊再看,便仿佛懂了,那张熟稔的面庞之上,为何霎那之间如此复杂。
毕竟,当依依难舍的排斥、怪异生分的羞赧,及突兀凝重的无措,毫无征兆地一齐涌塞方寸之间时,再平铺直叙的心绪,都会变得错综纷繁。
徐徊情不自禁地转身,再走向那露水遍布的草丛深处,从四处张扬的枝干上扯下一段蜿蜒缠绕的藤蔓,摘掉叶片,几经编织,随而将藤蔓套在自己的发冠之上。
走出草丛后,他朝那仍在打量花束的人展示头冠,“任生兄你瞧!”
叶任生闻之抬眸,望着徐徊满髻,甚而将要铺满头的花,很是诧异,“你怎的又去采花,还满头戴花?”
“小弟瞧这勤娘子‘姹紫嫣红’实在好看,就想采来戴戴,”徐徊嘿嘿笑着,“有道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勤娘子?”叶任生看着他满头绯红带紫的牵牛花,“这不是牵牛花吗?”
“是,勤娘子是其一俗称,涟州地界的人大多唤这俗称,说是这花晨时盛放,暮时休憩,便同那日出劳作的勤劳娘子一般,”徐徊摸了摸头上花冠,“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同你我都是一样,‘娘子’听来是这世间美好,在下戴来沾沾喜,祈一个红光满面,紫气东来。”
听闻此言,叶任生眉宇之间也不禁染了几多欢喜,“原来还有这等妙称,我还是头一回听说。”
“任生兄瞧着好看不?”徐徊转了转头。
“好看。”
“那任生兄何不同我一起戴花?”徐徊示意她手中的花束。
“这……”叶任生面上异样,“这花怕是没法戴。”
“怎的没法戴,”徐徊拿过她手中的花,往自己腰上别,“你瞧,这样不就戴上了吗?而且我看任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