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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从晟州来的。”
虽并非疑问,但叶任生还是颔首应答:“正是。”
那大汉语气颇有几分不屑,“你们晟州这些个奸商,腰缠臭铜,腹揣坏泥,一把角楼里的烂草就拔掉了你们的脊梁骨,求神告爷地来我这破帐子里哀求,真是腌臜。”
叶任生闻声面不改色,“在其位谋其事,今日这把草即便不是角楼所求,在下也照样能从晟州前来拜访。”
“放屁!”
大汉啐地,“倘若不是角楼所求,你他娘的连问都不会问,老子最讨厌你们这些衣冠禽兽喷酸腐沫子,”说着,他面色突变,大喊一声,“虢思!”
帐角的另一汉子闻声从黑影里浮现,手里同样攥着鞭子。
“给我把他轰出去,捆到外涯下喂狼,别再脏了我的帐子!”
变故突如其来,叶任生蹙起眉头,下意识朝窝在旁边榻上的解厦看去。
然而那酒徒却不知在何时,又双眼一闭打起了鼾。
眼看那名唤虢思的汉子要冲自己扬鞭而来,叶任生眼一横,“你又何尝不腌臜!”
“窝在这四杆圈围的乌糟角落,上不能为老母谋安稳,下不能为小儿求前途,贤妻与你蹉跎成糠糟,全族随你颓落为穷寇,你又有何颜色唾弃我晟州嘉商是为奸?!”
“你说什么?!”那细眼大汉闻声怒起,从腰间抽出长鞭,直冲叶任生的膝盖而去。
“啪!”叶任生吃痛跪地。
大汉跳下案榻,甩着鞭子缠在了叶任生的脖子上,猛地一拉,叶任生霎时涨红了脸。
榻上鼾声如雷的酒徒,悄咪咪掀开了一角眼帘,瞅向了帐口处的二人。
“晟州商会七十九商队,秉承先祖信达善之遗风,走南闯北,行商问道,历经万千艰难,从世俗下流终得嘉商美誉扬名天下。”
叶任生双手紧抓着脖颈上的束缚,声音嘶哑,“你锲达一族愤世嫉俗,口口声声不屈于权贵,可双脚立于大胤沃土,口腹啖尝大胤硕果。这沃土由大胤边关将士歃血守护,硕果是大胤子民勤苦耕作所得,而能让将士衷心护国,子民安居乐业,四海疆土行运稳妥的,恰恰是角楼里那些勤勉廉恳的忠臣良士!”
细密汗珠从额角溢出,脖颈上的束缚随着她的话而愈发收紧,叶任生双目眦红,却仍不退缩,“奸佞淫邪、屈辱不公无处不在,你若当真愤恨就该举旗灭之,还族人一个公道。你若不能,就该卧薪尝胆,谋族人一条明路。而不是窝在城墙根下,像个三岁尿娃一般冲天撒泼!”
“啪!”
粗掌刮过脸颊,五指红印浮现,叶任生斜倒在地,口鼻渗血,耳际嗡鸣回响。
细眼大汉目眦欲裂,攥着鞭子的拳头紧收似铁,眼看就要再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