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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诀点头,转头看程绾绾:“你呢?想如何?”
程绾绾懵懵地看着他,没说话。
下人搬了两张椅子来,皇帝和皇后刚坐下,皇帝见状,又不满意了:“太子问话,你也不晓得答吗?”
江诀头疼:“父皇。”
“……”皇帝闭嘴了,心里有点发酸。
好小子,这还没娶上呢,就有了媳妇忘了爹了,哼。
程绾绾红了脸没说话,江诀耐着性子问:“你想如何处置,还是……你不忍心?”
程绾绾刚才是没反应过来,她何德何能呐,太子殿下问完皇帝陛下,紧跟着就问她。
她现在反应过来了,是不忍心,也是心虚,更是真的不敢招惹平康侯府:“殿下,叫她把钱袋还给臣女就行了,臣女不想如何。”
江诀料到,点头。
翠芳吓得瑟瑟发抖,闻言刚松口气,江诀又开口了:“既然如此,那接下来便交给皇长姐了。这丫鬟胆大包天,竟敢在皇长姐的赏花宴上行窃,不知这算不算是藐视皇室。”
翠芳一下子傻了,她太清楚太子的话有多大分量了:“殿下,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啊!”
江诀没理她,江纭也没理她。
江纭已经知道江诀的意思了,心里暗道这个三皇弟可真够阴狠的,若只用花盆的事让程家女指证,无凭无据,确实难奈何平康侯府,但眼下捉贼拿赃,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江纭心疼死了那盆望春胭,当然不会手下留情:“大胆婢子,竟敢在本宫眼皮子底下手脚不干净,来人!给本宫拖下去,脊杖二十!!”
大邺律法,杖刑要取四尺三寸长、两寸厚木板,重打受刑之人。脊杖即是重打人的腰脊,人的腰脊是很脆弱的,便是寻常强壮男子,二十脊杖下去也是伤筋坏骨,没有月余根本起不了身,更别说翠芳一个女子,足足二十脊杖,稍有不慎,就会丢了性命。
不管怎么说,按照盗窃罪计赃论罪,程绾绾钱袋里的银钱不多,大公主实是罚得有些重了。
但没人敢说什么。
聂云霜想说,平康侯拦住她,不准她说。
最后,还是皇后看到聂云霜哀求望来的眼神,不忍开口:“纭儿,母后知你在气头上,但今日本是个高兴的日子,本宫瞧这婢子身子骨不算结实,怕是扛不住。”
江纭缓了气,这才松口,改脊杖十。
翠芳哭着谢恩,将要被带下去,江诀的声音却再一回冷冰冰响了起来:“母后与皇长姐心善、怜惜人命无可厚非,但姑息养奸,脊杖十也无不可,那便再加剁去她一根手指,叫她长长记性,也叫旁人警醒警醒,免得人人都以为犯了罪错,依靠上者的宽恕怜悯就能减轻罚责。”
江诀冰冷的声音毫无起伏地落下,整个楼阁里外,都安静了一瞬。